“在哪?”潘建安眸光一闪,迫不及待地问道,看起来,他们如今,已陷入了麻烦之中,或是缺粮少医、或是人心浮躁,总之,他们的情形,并不乐观。
“鸣沙的直升机场。”魏溢林直言不讳,“我们在那里开辟了一个基地,准备营救幸存者。”
“真的?赤……县,赤县还在?”潘建文情不自禁地跳了起来,就像中了百万大奖一样,“太好了!这下有救了。”
“在是在,不过控制力大不如前了,去了那之后,大家伙还是得靠自己,建起围墙,自耕自重什么的。以家乡警卫团剩下的力量,只够提供保护。”
“我个人没意见,这样吧,跟我们回去开个小会。让大家投票吧。”潘建文不假思索道。
对潘建文的建议,魏溢林当即表示同意。
“老魏,我看这里,没一个能管事的啊。”秦天武压低声音,在魏溢林耳朵旁低声道。
“职衔高的死了,就是这个结果,威信和纪律的树立,需要很长的时间。”魏溢林用同样低的语气道,“所以,在这种时势下,黑帮往往比好人活得久。”
“这么说,我们还真得多谢贾老头儿了。”
魏溢林点点头。
三楼楼梯间中,立着一只无盖大油桶,大油桶的三分之一容积,被灰烬所占据,看起来,一开始,警员们也确实遵守着保密条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事,慢慢也就没有人去做了。楼道中,散发着一阵阵的馊味,这是由于多日不曾清洗身躯所致,不过在这命都保不住的时刻,又有谁,会去在意身子是否干净呢?
幸存者们全住在大楼的第三、四、五层,这里本是一间间的办公室、档案室、仪器室,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往日的机密资料,早就成了打发时间的工具,那些只在电影中见过的破案仪器,如今也成了孩童的玩物,往日闲人免进的地方,现在竟成了卧室。
潘建文将三人领进了会议室,然后就逐间逐间科室去敲门,将楼内的所有人都喊到了会议室,分成左右两边落座,左手边是民众,右手边,是警员。魏溢林粗略地数了数,约有三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不过还是成年男性居多,这或许是个好消息。
潘建文将情况以及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遍,底下的人议论纷纷,有的点头,有的摇头,有的索性随大流。而魏溢林的眼睛也没有闲着,他正在寻找那个申医生,这个人,无论如何,他都要将他带回仁安,毕竟现在,医生,是最宝贵的资源。
十分钟后,潘建文让大伙投票,二十三票赞成,其余弃权,弃权的多是老人家,只有一个,是个中年人。这个中年人,身材中等,双肩宽阔,两鬓染秋,眼眸深邃,泛着迷人的色彩,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梁,都在透露着知识分子的优雅与从容。
“申医生?”魏溢林冷不丁地喊了句。
“哎。”那中年人似乎被吓到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长官。”
“你似乎有什么心事啊?”魏溢林一针见血道,其他人有的胆小的,也都吸了一口凉气,就连那些个警员,都面露惊色。事关,缉事总局的威名,实在令人胆寒,况且现在,这三人手中,都握着寒光闪闪的自动武器,就像三头饿狼,站在一群手无搏鸡之力的羔羊当中那样,羊儿们,又怎能不惊悚?
“呃……没……没什么。”申医生的大腿,似乎也在发颤,不知他内心,是否也在质问自己,刚刚为什么举起双手双脚,高呼赞同。
对此,魏溢林颇觉无奈,毕竟望而生畏与平易近人本就是鱼与熊掌,选择了前者,就必须抛弃后者。不过或者有人可以打消这些人的疑虑,没错,这个人就是柏韵莲,因为她,既是女生又是医学生,人们见到女性时,警惕感通常都会降低,而见到红十字,心中最后的那丝猜疑,边也会打消大半。但可惜,柏韵莲已然不在。
“不愿去的,可以不去。除了您。”见无法在短时间内与大家拉进距离,魏溢林索性抛下了狠话,当然,他对申医生,还是很敬重的。
“去,我自然去了。我刚刚就是手抽筋了,我去,我去!”申医生拍着胸脯道,刚才的优雅与从容似乎荡然无存。
“小潘,我们来研究一下怎么把大家送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