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教父拍了拍兔唇红彤彤的左脸,声音,还是那么悠然自得,但却将兔唇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刚刚藏起来的多用途军刀双手献上,“老大饶命,老大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教父拿过军刀,从钟文峰的携行具上摸索一翻,随后轻轻地将一包什么东西扔给了兔唇,兔唇接住后,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一包压缩饼干!他不禁两眼发光,“咚咚”地扣了两个响头:“谢谢老大!谢谢老大!”
“老大。”
“老大。”
这时络腮须和秃头也带着人赶了过来。秃头是一个体格魁梧的汉子,硕大的脑壳就如同一颗光亮亮的明珠,反射着若有若无的阳光,他双手捧着一把估计是从押钞员手中抢来的折叠托霰弹枪。他们身后,跟了五六个人,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年男性,有的拿着扫帚棍,有的拿着铝制水管,而那个络腮须,则提着一把昆仑长刀。看得出,教父的手下,已经在按照人类社会最原始的阶级分化标准——武力值来划分地位了。
“这枪,手感还可以。但就是,用处不大啊。”教父摸着钟文峰的突击步枪,眼神中,满是怜惜,他舍不得丢下它,但他却清楚地知道,枪这玩意,高贵得很,不勤于保养,便容易坏,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要做到勤于保养,与天方夜谭无异。
“老大,我们如果要去野外,还是带着这个比较好。”络腮须低声建议道。
“你背着吧。”教父拍了拍手掌,这时,他突然注意到,钟文峰的背脊后,似乎压着什么,翻过来一看,原来是几支弩箭:好家伙。教父赞叹道,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可惜啊,弩机不在他身上。没有弩机,再多的箭,又有何用?
“叫大伙将这些水和吃的带回去。”
“是。”络腮须自然也知道弩箭在这种局势下的好处,但同样地,对于去哪里找适合的弩机,他也没有主意。于是,他也放弃了询问,手一挥,指挥其他人干活去了。
宁静的街道忽地被一阵引擎的轰鸣打破,一辆轿车如旋风般在狭窄的道路上飞驰而过,扬起一阵阵落叶与尘埃。乔武一直将车开至郊外,才放慢了速度,最后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将汽车停了下来。当引擎声消失后,汽车周边,便陷入死一般的安静,就连那潺潺的流水,也不再作声。
几个小时前,三人心中,还多有抱怨,车子太小了,挤在里面,真是遭罪。现在,宽敞了,但三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聚满了乌云,因为他们都知道,刚才的劫难,是有人有意为之,而这人的目的,就是要弄死他们,而且他,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你干嘛,老魏?”
然而,魏溢林并没有理睬秦天武的询问,下车后,就一步步地往河堤下的玉带河走去。这里的河道,比城区中要深,河水看似平静,但那平静如镜的水面下,却是暗流涌动。魏溢林跌跌撞撞地走到河边,看着平静的河面上,自己“孱弱”的倒影,他心中,五味杂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魏溢林捂着自己的脸,腰板先是向后一昂,再狠狠地向前一弯,双腿也随之一弯,蹲在地上。好像也是,我当着父亲的面,杀了她的孩子,又当着孩子的面,杀了他的父亲。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天武哥,你说队长会不会?”乔武看着快要将自己的身子板扭成“麻花”状的魏溢林,一脸忧色。
秦天武分了根烟给乔武,随后自己也叼上一根,咬着烟蒂道:“他就靠小莲撑着,现在文峰没了,小莲也走了,他如何撑得住?”
“队长也喜欢韵莲?”乔武的语气,似乎有点吃惊。
“嗯,他喜欢小莲很久了,但没想到,没等他鼓起勇气,就发生了这事。”秦天武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再将烟雾,缓缓吐出,这烟雾很是柔软,一点即化,风一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魏溢林扯掉了自己的手套,将手深入冷冰冰的河水当中,将水捧起,浇在自己的脸上,一次又一次,直到自己的脸被冰水冻得发红、麻木,痛感钻心而去,他才满意地停了下来,因为上的痛,总算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不然就凭:我救不了爸妈,救不了韵莲,我还能干什么!!!单这句话,就足以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并令他情不自禁地想跃入河中,随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