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绣和贵妃双双离开之后,太后让所有宫女退下,独留了宫女琳儿和珍儿。
琳儿和珍儿跪在地上,两人惴惴不安,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齐太后凤眸扫过两人,冷声道:“抬头。”
两人都抬起了头,齐贵妃让太监下了狠手去打两人,此时她们脸颊高高肿了起来,颇有些狰狞。齐太后道:“艳妃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们为她卖命?”
琳儿和珍儿两人眸中瞬间闪过慌乱之色:“太后……奴婢没有……”
齐太后道:“贵妃见过你们,不止一次,她性情虽然莽撞,再对哀家不满,也会尊重哀家。你们究竟做了什么,才让她动了怒火?”
琳儿知道太后并非心慈手软的人,太后掌管后宫多年,靠的就是冷酷手段,对于不服从她的人,她一向会斩草除根。
如果让太后知道她俩撒谎诬陷贵妃,恐怕就不止是她两人身死了。
死的人恐怕会更多,说不定,太后还会株连她俩的家人。
齐家手段通天,虽然大不如从前,但底蕴深厚,能做的事情比一般人家要多很多。
琳儿跪下磕头:“太后饶命!是奴婢贪生怕死,所以才和艳妃娘娘联手撒谎诬陷贵妃娘娘!奴婢有错!”
“哦?”齐太后声音冷漠,“将来龙去脉好好说一遍,若有半分假话,凭你们两人的罪,哀家会杀了你们全家。”
琳儿才磕磕绊绊的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听了之后,齐太后脸色变了又变:“退下吧。”
任何人都不喜和别人比较,这两名宫女背后夸赞艳妃并贬低贵妃,让贵妃听见,难怪怒气冲冲要掌她们嘴巴。
只是,齐太后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对齐贵妃下手,没有想好要不要除去齐贵妃这个蠢货,齐绣就已经对自己的亲生姐姐动手了。
两人一母所生,是血脉相连的姐妹,齐太后没有料到,齐绣居然心狠手辣至此。
心狠手辣不是坏事,坏的是,齐太后怕齐绣不容易掌控,到时候她要脱离齐太后的掌心,做些超乎意料的事情。齐贵妃虽然蠢笨了点,但心思一眼就能看出来,每次太后批评了她,不管说得再过分,回过头,齐贵妃仍旧将太后当成自己的姑姑。这样一想,齐太后也有些不忍对齐贵妃做什么了。
齐太后纠结不定,之后也觉得偏头痛,不能再想这些事情,就去歇着了。
傍晚时分,紫宸殿中。
刘肆接过宫女送来的茶水,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他面色冷漠,眸中亦不带一丝感情,扫过下面的人时,却让人不寒而栗。
一名容貌平凡的小太监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刘肆似乎在听,也像是没有在听。李大吉在旁边也不敢说话。
等这名小太监说完,刘肆才让人下去了。
李大吉已经明白了,太后虽然是刘肆生母,但这两人水火不容,实际上,刘肆并不当太后是自己的母亲,太后也不当刘肆是自己的儿子。
李大吉道:“齐家三人的关系已经起了变化,不用陛下动手,三人都会彼此争斗起来。贤妃与德妃想必也不会袖手旁观,都会想插进去看看,到时,后宫又会有一阵动荡。”
后宫的争斗,刘肆并不打算直接插手其中,就让这些心怀鬼胎的人各自内耗好了,他还是着手于前朝。至于后宫,只要不动到虞夏这里,刘肆明面上不会做什么。
虽然刘肆并未参与其中,但所有事情都和他息息相关,这些女人挤破了头进宫,争的夺的,无非是刘肆的宠爱,有了刘肆的宠爱,她们的家族才能屹立不倒。
夜凉如水,天边一弯月牙,刘肆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已经到了深夜。
他并未入睡,也不知虞夏有没有睡。从荷雪的口中,刘肆知道虞夏之前是嗜睡的,像是得了一种嗜睡的病症,自从昏迷数月醒来后,她就和正常人一样作息。
书简上是神秘又阴森的文字,他如今是在催眠虞夏,将他的想法灌输在虞夏的脑海中,让她不要想起从前的事情。但凡事都有一个度,催眠虞夏,相对于让她吃药,对她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坏处。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与此同时,刘肆又清楚的意识到,他如今是活在梦中,一个自己织就的美梦,这个美梦只取决于虞夏是否能回忆起从前。他的痛苦或者快乐,全部搭建在虞夏的身上。
现在与她的点滴,本该不属于他。虞夏算是他偷来,抢来的,本不是他的人。
沐浴后,太监伺候刘肆更衣,男人墨发半湿,侧脸轮廓分明,只是心情明显不佳。李大吉大概揣测出了刘肆的心意,他道:“陛下有两日没有去皇后娘娘那边,最近朝中事情多,您处理事情都到深夜,皇后娘娘定然想念您了,不如去一下凤仪宫吧。”
刘肆冷淡的道:“天色这么晚了,已经沐浴更衣,皇后肯定睡了。”
李大吉道:“就算睡了,皇后娘娘也在梦中想着您,不管怎样,只要您去了,娘娘肯定都高兴。过两天不是要去汤泉行宫么?陛下也可提前和娘娘说一说,让娘娘那边作作准备,收拾一下东西。”
其实,紫宸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也都希望刘肆去凤仪宫多待一段时间。平时刘肆脸色冷得像是随时要杀人,去了皇后那边之后,虽然仍旧冷着张脸,却没有那么让人恐惧了。
李大吉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刘肆去虞夏那边,刘肆觉得这奴才虽然没有眼色,大半夜的让他去凤仪宫,但确实两天没有见到虞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