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目送季初离开视野范围,年稚这才想起来,把元旦带回来之后,只顾着发相亲贴了,完全忘了给它的狗盆换水添粮。
急急忙忙跑到阳台,果然对上一双怨念满格的狗眼。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错了。”
从橱柜取出一袋全新未拆封的牛肉粒,给元旦倒了满盆。
元旦狗脾气一上来,平时最爱吃的牛肉粒都哄不好。他哼哼唧唧地坐在年稚对面,对那些牛肉粒看都不看一眼。
年稚天天在家,哄完大的哄小的,早就经验丰富。她故作神秘地撑着下巴喃喃自语,“本来打算等旦旦吃完饭,就带你去相亲的。现在看来,我们旦旦对女朋友不感兴趣呀,那我还是给对方妈妈打个电话,取消相亲好啦。”
说完,她站起身,装作要回客厅取手机的样子。步子还没迈出去一步,脚下就卧着一条满脸讨好的大金毛。
元旦睁着乌黑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年稚,那意思——我吃,我现在就吃。
“乖啦,想见未来女朋友,就快去吃饭。”
元·狗腿子·旦生怕惹得老妈不开心,让她临时换了主意。撒着狗腿就往饭盆边赶,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另一边,季初的爱心早餐也准备好了,两个人腻腻歪歪地吃完早餐,带着给未来儿媳妇的礼物,兴致勃勃地出了门。
跟元旦相亲的小母狗也是一只活泼开朗的金毛,叫做蒸糕。蒸糕妈妈看到元旦的那组艺术照后,满意得不得了,立马急吼吼地跟年稚敲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年稚看过蒸糕的照片,它长得很漂亮,不同于元旦总带着傻气的狗脸,蒸糕的精致是从头到尾,无处不透着一股美女的气质。
让年稚不安了好久,生怕对方大美女看不上自家的傻儿子。
一路上,坐在副驾驶的年稚,拉着元旦的狗腿絮絮叨叨地交待了许多,诸如怎么在第一面给对方留下好印象呐,怎么对待女生才显得热情又不油腻呀……
季初从后视镜里看到元旦那张快要睡着的脸,忍不住笑出声,“你跟它讲那么多,就算它能听懂,记不住怎么办?”
“现在不好好学习,等会儿被人家蒸糕拒绝了,有它哭的。”
年稚像个操心的老母亲,忧心忡忡。
“这么说的话,我突然有个问题。年年,当年第一次见面,你心里在想什么,嗯?”
年稚知道季初在问什么,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小孩儿哭唧唧的,来给我当小弟,刚好合适。”
话说完,想起季初小时候的傻样,她窝在座位上笑,眯着眼睛像只小狐狸。
“你呀你,”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季初单手掌着方向盘,在年稚的鼻子上惩罚性地刮了一下,“从小到大,就属嘴巴最厉害。”
年稚捂着鼻子抗议,“哪有季大公子嘴巴厉害,说起分手来,干脆利落,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话一出口,年稚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当年因为种种原因,导致他们错过的三年时光,成了两个人心间不约而同的伤疤。
因为这个,季初默默自责过很多次,他在潮湿的草地翻了一晚上,才找到那枚被年稚扔出去的戒指,又忍受着愧疚痛苦度过了三年,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最后才能得以顺利和年家联姻。
这些,年稚都知道。
他们比谁都明白,对方的三年有多煎熬,所以都默契地对那些事避而不谈。
没想到,小心翼翼了那么久,今天让年稚无意间把这颗雷点炸了。
车内瞬间变得安静,路口的指示灯亮起绿光,季初一言不发,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两人一狗沉默着,就这么半尴不尬地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