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今日,才忽而恍然:那些罪责全落在太子身上,令百姓怨愤,令御史几次檄讨的贵重香料,太子竟到今日也一毫未曾用过。
暗卫来禀。
太医与护卫已带上信件快马加鞭离开都城,静静等了片刻的人看到坐在上首的人阖眸。
威严的圣上声音竟从所未有地松弛沉重下来:“再派些人去,昼夜加急,若追上了,让太医告诉太子,朕以后不会遣他去宛地祈福了。”
他终究还是心软了,沉声里带着嘶哑:“让他回来吧。”
他的嫡长子,一身病痛,即便再有错,也不该踏上那辛苦之途。
然而几日后再传信来,仍是一样的——殿下与楼御史已动身离开,已派人递信与候钦差及周边郡县,稍做阻拦。
寿康像是知道陛下在等太子的消息,跪下道:“信中还说,殿下等未在驿站停留,所以,所以未获知殿下情况。”
皇帝怒不可遏,周边郡县地势更为险峻,再追下去,十天半个月也没有音讯也是有可能的,如何保证太子安全安全:“还不快追!”
“太医呢!让暗卫带着太医加急赶路,其余人分散往各郡县去!追不回太子,便不用再回来了!”
寿康还是第一次见陛下如此为太子伤怀,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喏!”
京城队伍追赶途中,从埋县离开已有两三日的楼术却是遇上了第一批北上的流民。
原本他为太子改制了马车,行进速度应该比之前还要快上不少。
但是殿下。体弱,前去寻大夫和药材的侍从也还未归来,京中也可能派人来追赶,所以一行人刻意放慢了速度。
但山路过分坎坷,遇到的流民也极为零散狼狈。
在第四次将随身携带的干粮,递给面黄肌瘦的流民孩童之后,楼御史直起身。
如一没见过此等惨绝人寰的景象,脸都白了,不再像前几日般,一有什么便张口就言,瞧着像是被吓到了。
楼术面色冷凝,停下休整时,看到殿下正将粟米交给携着幼童的老妪。
对方连连拜谢,嶙峋指骨攀着贵人的衣物,痛哭流涕着谢恩,裕安在一旁想要阻止,被萧无恙拦住了。
他轻轻扶起那老妪,说着不必多礼,再转身时御寒的衣物也赠了出去。
乱世多盗贼,若是财物,这一家人或许性命不保,若是衣物粮食这些,倒可保他们几日的安宁。
楼术安静地立在原地看着那个方向,听到身边的侍从似乎是弥补般,低声道:“殿下自离京之后,似乎仁爱了许多。”
妄议尊上在都城-->>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