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殿下,殿下也只说厌倦了争斗。
可是他返回郡县寻医,所见所闻,竟无一件能与殿下所言对上的。
到最后,他也只能承认,尽管他从未怀疑过殿下病重原因,但殿下或许就是想等院令追来。
“为殿下请郎中的路上,子慎遇到了两三身形矫健的刺客。”萧无恙不说,便只能他说了:“他们面容模糊,速度极快,若是寻常人,必不能发现其踪迹,可子慎自小习武,所以被追踪时,第一时间便有了留意。”
萧无恙手指微顿。
“他们不对子慎出手,也不曾路上拦截,只是加快速度,在子慎之前到达药铺,而后,”看着低咳的人握着茶杯饮茶的御史声音淡淡,“子慎,就收到了一张与之前誊写药膳配方不同,墨迹也已做旧,但被子慎戳穿的药方,殿下觉得,会是何人出手,更换殿下每日服用的药膳配方?”
萧无恙没说话,片刻后,才不知是无言还是默认,开口:“子慎,你总是很聪明。”
停顿一下后又叹:“过分聪明了。”
楼术不言。他不觉得他看出殿下呕血是殿下自己更换了药膳配方所为,是因为他太聪明。
相反,殿下敢这么做,或许就是料定他太聪明。
料定他知道自己略通医理,单从脉象中绝看不出来:那平稳无忧的脉象有什么问题。
所以只会将殿下素日所用药方誊写下来,折返后请郎中对症下药。
“看来,你已想明白了。”面前的人这样说着,神色依然苍白。
楼术也知道,殿下会昏迷,毒的用量绝对不低,只是身旁无太医随侍,如今要查也查不出来什么。
谁又能想到,因为自己不良于行而性情大变,暴戾残酷的废太子,会为了使陛下心软,回到京城而给自己下药性暴烈的毒药?
这药也确实狠厉,楼术却无动于衷。
从发现自己被人跟踪,药方也被人调换,只得重新寻医,得知殿下每日服用的根本不是药膳,而是下有慢性毒药的汤药后。楼术就无法为废太子如今的孱弱而感到半分心软。
父亲说得没错,他还未进入朝堂,实在不懂得,这天下时时处处都有波诡云谲之手段。
他只是没料到,他曾真心跟随,也曾怨怼的殿下,有朝一日也会学会这些阴私伎俩。
“殿下可知道,即便您如期回到京城,太医院也迟早会查出您所中之毒,到时您所途径的郡县,那些官员,会如何?”
埋县和沈河郡县的官员,都曾冒犯过殿下,陛下必然会勃然大怒。
萧无恙静静地看着他,忽而放轻声音:“所以子慎觉得,我会宽恕他们,是为什么呢?”
楼术脸色微冷,手指也一寸寸冷下来。
他没回答,但心中已有了答案。
是想秋后算账。
废太子不怪罪,陛下却未必能宽恕,若是下毒的罪名真被安在他们头上。。。。。。他们的下场只会更惨烈。
萧无恙似乎想笑,却咳嗽起来:“子慎。”
他闭上眼睛。“你说的一个字都不错,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到现在仍冷静的人轻声:“我一直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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