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摸了摸他的小脸,带着他给祖父请客安。
谢珍抱怨道:“长安,你怎么来得这么迟啊?”
老太爷胡子一翘:“没大没小。”
谢珍并没有改口,叫长安,多亲近啊。
谢长安不好意思道:“昨儿睡的熟,是以今儿起身便起晚了。”
谢珍瞬间嫉妒了起来,她也想睡得熟,她也想起不来。可一旦她这么做了,不仅她娘得骂她,连她爹都不会放过她。同样是谢家的女儿,为何差别这样大。
谢珍眼泪汪汪,她要是大伯家的就好了。
“下次我和你一起睡。”谢珍道。
老太爷已经赖得教训她了,这般跳脱,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鸡同鸭讲
放风筝的地方是谢府的后院。
也亏得谢府足够大,后院也足够宽敞,否则,这风筝是断断放不起来的。
上午日头不大,外头还有阵阵和风,是个放风筝的好日子。谢长安陪着祖父坐在石凳上,看着远处快要笑疯过去的姐弟俩。
这风筝太大,几个人里头,只有谢嘉能放的起来。
可这并不妨碍谢珍和谢延跟着后头闹。
“还真是跟个小孩子一样。”谢长安感叹了一句,有些羡慕地看着谢珍。
她二叔和二婶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也不知是太疼了还是怎得,夫妻俩待谢珍都十分严苛,可明明都这样严苛,恨不得事事都能十全十美,到头来,谢珍却还养成了一般大大咧咧的性子。谢长安每每想起她二叔和二婶对着谢珍那气急败坏又束手无策的表情,都会不由得莞尔一笑。
谢老太爷听着这句感叹,摇头道:“这话说得老气横秋的,她是小孩儿,你就不是小孩儿了?”
谢长安反驳道:“可是我已经及笄了。”
“那也还是小孩儿。”
都没嫁人呢,不是小孩儿是什么,在谢长安看来,他这些孙子孙女,都是没长大的小屁孩。
谢长安没再争论,只道:“是,是,祖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老太爷望了一会儿,看着那边疯了一般的三孙女,再看看身边静若处子的大孙女,又有点烦神了,这两人,若是性子能匀一匀就好了。他道:“长安你怎么不去玩玩?”
谢长安犹豫片刻,最后仍道:“我就不去了。”
“心情不好?还是遇上什么事了?”谢老太爷其实一早就看出来大孙女情绪不对,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过问。如今两人独处,老太爷又起了要宽慰宽慰孙女的心了,“不管出了什么事,和祖父说说就是了。说出来,祖父定会给你撑腰的。”
谢长安揪了揪帕子,这事,不好说。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口:“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近来有些疑惑郁结在心,无法排解而已。”
加上,昨儿做得那场异乎寻常的梦,叫谢长安越来越看不清自己了。
她身子前倾,右手枕在膝盖上,撑着脑袋有些失神地看着远处:“祖父,您从前有没有遇到那种自己不喜欢,没办法接受,却又没办法割舍的东西?”
“就因为这个?”
谢老太爷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琢磨开了。不喜欢却又没办法割舍,这听着……怎么像是和三殿下的那场婚约啊。他们家长安,该不会不喜欢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