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在外面等着吧?”顾牧尘不置可否,只是略微抬了下头,状似无意地和那个黑黝黝的摄像头对视。他转身向外走去,姿态挺拔,矜持。路露在后面跟着,看到那白净得像雪一般的后脖颈,纯洁又高贵,却让他突然想起来的路上的对话。“顾总,这个王开胜怎么这样可恶啊,贪心不足蛇吞象!”“他可恶,有人比他更可恶,”长而翘的睫毛下,是平静的眼眸,“王开胜只是个幌子,背后的人把他推出来,一切都很合理,赌鬼想要再次铤而走险,指纹锁上拙劣的白灰,很容易就被发现的窃听器。”“所以如果抓到他,对方一定会认为我放松了警惕,”他回过头,露出一个很淡然的笑容,轻声道,“那我们也将错就错,重头戏才刚刚开始呢。”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到了这个剧情点,文案内容也即将到来啦,激动地走来走去对了忘记说,季云青和周铭是上本书的主角,文名《被美人邻居掰弯才不算打脸呢》,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戳下专栏,谢谢,啾!顾牧尘从紫都的床上醒来时,堪堪早上七点。三个小时的睡眠让他眼皮有些发痛,身体也略微疲倦,今天的晨跑稍微控制了下时间,只慢跑了二十分钟左右,小腿还是酸胀,洗澡的时候就特意调了更凉的水,安静地等待头脑恢复清明。煎蛋,吐司片,顾牧尘端起杯黑咖啡,定睛看着手机上的工作信息,他这个假休的时间有点长,虽说中间也关注着公司的大小事务,但这会重新看复杂的图标和报表,还是未免有些头痛。这股子的心烦劲儿持续了一整天。天空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临近傍晚的时候才有那么点停的意味,他算了下时间给顾红娟打电话,问他们几位时差倒得如何,结果接电话的却是顾乐意。“哥哥,”屏幕里出现小女孩的大眼睛,“我刚睡醒呢。”“注意休息,昨天玩得太疯了,”顾牧尘撑着头,右手无意间地转着支钢笔,“妈妈他们怎么样了?”顾乐意想了想,掰着指头一个个汇报:“妈妈去打麻将了,云青哥哥和周铭哥哥在做饭,说是给我煮鸡汤小馄饨。”“可以,”顾牧尘笑了下,过了两秒才继续问道,“那叶舟呢?”“叶舟哥哥一大早就走了呀。”顾乐意掰完手指,开始展示自己藕节似的胳膊:“你看,叶舟哥哥给我编的手环!”顾牧尘毫不迟疑地忽略了妹妹的炫耀:“他走了,去哪儿了?”“手环上面带着小花花呢!”“嗯嗯真漂亮……所以叶舟哥哥去哪儿了?”顾乐意明显不是很满意对方的敷衍,直接撅起嘴,脆生生的答道:“不知道!”嗬,这小心眼的架势,跟她亲哥一模一样。挂了电话后顾牧尘走到落地窗前,外面的雨势小了,零星地飘着点湿意,昨晚发生太多事,有些是他不愿回想的内容,比如,和叶舟酒醉后的放肆。所以叶舟是想起来,不好意思就走了吗。应该是回学校了吧。
顾牧尘有点烦躁地把手按在玻璃窗上,外层还蜿蜒着雨的痕迹,掌心泛着凉意,他突然很想喝酒,就现在。离公司最近最适合的地方就是司徒静的那家酒吧,也是他和叶舟初次相遇的地方,去他妈的,顾牧尘当机立断地给贺颂打电话。“半个小时后,小静酒吧见。”贺颂的声音还迷迷瞪瞪的:“干嘛啊,你不是今天有事吗?”“陪我喝酒。”说完后也不等对方的回答,顾牧尘自己就开车出发,也不管司徒静那家伙这会在不在店里调酒,不在的话无所谓,在了的话更好,昨天没有喝过瘾,今天必须都陪他喝个痛快。那棵带了很多装饰品的圣诞树还在外面,推开门的瞬间挂着的黄铜铃铛发出响动,这会儿酒吧还没怎么上人,又是工作日,所以当顾牧尘快步走进去的时候,里面的工作人员几乎都抬头朝他看来——包括那个正在往杯沿上抹糖粒的傻比大个子。“杜松子酒,”顾牧尘直接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扔出枚硬币,在那银色的小玩意旋转着的时候继续道,“两杯,其中一杯送你。”司徒静呆呆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都有点迟钝的样子。硬币结束旋转,倒在黑色大理石的吧台上,发出很轻的声响。“小尘,你怎么了?”司徒静明显地吞咽了一下,“你怎么突然……”“心情不好,想喝酒,”顾牧尘用手点点桌面,“算了,三杯,贺颂马上也到。”司徒静终于停下了手上的活计,把糖和酒杯都放回置物柜,转过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有些凶的五官展现出来的神情却很柔和。“你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和你那个小男朋友吵架了吗?”点着桌面的手指瞬间收了回来,顾牧尘张口就骂:“扯什么小……”骂一半的时候,熄火了。完蛋,他突然想起来,好像有次为了让司徒静死心,自己抓着叶舟的手说,我男朋友在这里,不太方便。靠。一句谎言,果然需要无数的谎言来圆。顾牧尘没了气焰,不置可否地看向吧台后面的冰箱,试图岔开话题:“有点渴,先给我拿瓶冰水。”他心虚,自然语气就跟着有点轻飘飘的,落在司徒静眼里就是自己的话切中要害,居然引得顾牧尘这样子的黯然神伤,那双总是带点倨傲矜贵的凤眼躲闪着,脸颊苍白,而嘴唇却明显得极为红润,看得他心里酸溜溜的,已经刻意忽略的疤痕再次被揭开,自虐般地逼问道:“是不是吵架了,还是分手了?”“哪怕我就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司徒静自暴自弃,“叶舟也不适合你,比你小六岁,心思压根就不稳定,能指望着天长地久吗?”“还有就是你没谈过恋爱,能玩的过人家吗,这个圈子你不了解,混乱程度是超出你的想象。”顾牧尘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恨不得拿个柠檬给人嘴堵上。“再说吧,”他敷衍塞责,没敢正面回答,“走一步看一步。”司徒静呼吸一滞,对方话语里的模糊劲儿他判断不了,只能听出来点宠溺和放纵,那叶舟是什么人,何德何能,居然敢伤顾牧尘的心,叫人大晚上跑到这里借酒消愁?混账。不甘和隐秘的嫉妒涌上心头,明明已经决定好再也不钻牛角尖,可司徒静还是没忍住,伸出满是纹身的胳膊按在吧台上,也不在乎会不会被对方厌恶了,穷追不舍:“他欺负你了,是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