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大门在两人进来时已经关好,因此无人能看到在场四人脸上精彩的表情。
傅明煦呆愣在地,连手腕上粗粝的力道都没注意。
命定之人?
看着这祭司宛如看到神迹的神情,他整个人都麻了。
寒洮心里的惊骇一点都不比他少,手心里的滑嫩清冷随着这四个字转变为燎原的火焰,火焰又迅速化成燃烧的藤蔓,沿着他的手心往上,几乎在瞬间焚烧到心间。
他不自觉地低头,视线在触及到傅明煦惊愕生疏的眼神时一顿,那些焚烧得正旺的火焰宛如遇到极寒,一寸寸地被寒冰冻住,最后只剩下不甘的火苗在冰下跳跃。
那火苗上还带着名为苦涩的星点。
很明显,傅明煦并不相信这点。
但他却知道苍灵大陆很多修真者信因果、认命运,不然以占卜卜算天机的天衍派为何在四大门派中伫立多年不倒。
若寒洮如那些人一般呢?若他相信这位祭司所说的呢?
他虽不知道这命定之人具体的含义,但他却知道若寒洮真信这一套,他估计再难出城主府,再难离开。
他不傻,仅从祭司的表现中就能看出这命定之人对寒洮的重要性。
这不是他对自己的“自信”,而是担忧。
哪怕傅明煦并未因为这四个字往暧昧的方向想,但他脸上没有来得及掩饰的表情出卖了他心里的不平静,以及畏惧。
他在抗拒。
寒洮把他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那火焰周身的寒冰还未消散,剩下的寒气便化成一道道锁链,把胸腔下跳动的血肉一点一点往下拉。
“你们不信?”祭司觉得他们的表情太过奇怪,着急起来,正想好好跟他们说道。
寒正之站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暗自后悔不该在祭司的软磨硬泡下答应他来这里。
祭司正欲再说,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一句,就被寒正之用最大的力气和最快的速度拉了下去。
傅明煦抿着唇站在原地没动,直到手腕处的细微疼痛传来,他才从担忧的思绪中出来。
“能放开我吗?”他没有那么娇贵,可也不太喜欢他人的触碰。
这句话提醒了寒洮,他慢慢地松开手,薄唇张合:“抱歉。”
“没事。”青衫的袖口很大,傅明煦两手交握,指腹却在触碰到手腕时轻轻抽了口气。
本想解释祭司一事,寒洮还未开口就敏锐地听见他的抽气声,顿时顾不上其他,几乎是本能般地抬起他的手。
右手被微微抬高,宽大的袖口随着动作滑落,露出一截手腕。
傅明煦身形清瘦,就连手腕都不够他虚虚一握。
刚被他松开的手腕此时袒露在面前,光洁瓷白的细肉有上一道红印惹人注目。
这是自己刚才留下的印子。
寒洮盯着那道红印,脑海里不知怎么浮现这个念头。
封印在寒冰下的火焰宛如浇了最浓郁的灵气,几乎是在瞬间冲破寒冰。
“我弄的?”他盯着那红印子看了两息,在傅明煦不自在的眼神下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