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和你聊天的，但既然你能说…”
艾露露的质问在蛇尾重重拍地的响声中戛然而止，红蛇甩尾那下已引起地鸣，烈焰马正不停前后挪动位置，以求在波浪般游动的地面上站稳。
“嘘！听我说。”
红蛇尾巴一扫，轻松抚平地面颤动，又盯着艾露露眨了眨眼。
“小姑娘，你有思考过纯血的存在意义吗？凭什么只有你们能被光明神宠爱，赐予又一次生的特权？哪怕教廷作假鸽红宝石并给予一摸一样的洗礼，也只有你们纯血手中的宝石才有作用，又是为什么？”
艾露露哽住，她的确对此一无所知，但难保这不是对方的拖延战术。
所以最终她还是沉默地抽出圣剑，指向红蛇。
那柄圣剑通体如多棱冰晶，纤细剑身笔直透亮，剑柄处还刻有阴柔白蔷薇。
这是她当上勇者后，埃米利欧借给她的圣剑，据说可以斩断一切有形之物的因果循环，彻底中断生命轮·盘。
艾露露鲜少使用圣剑，只因它的附加功效太过残酷。
她不是神，本就没有资格剥夺任何生命的轮回。
但这次，她愿意背负罪孽，击杀红蛇并彻底斩断因果。
“哈哈哈，那是因缘之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连司掌时间轮·盘的埃米利欧也被逐出神庭了么，吾神越发冷漠了啊。”
红蛇吐出蛇信，如情人厮磨般地缓慢擦过那柄圣剑，即使红褐色的蛇信在触碰圣剑时如灼伤般燃起滚烫烟雾，它也眼神迷离地垂首，缓缓吐出暧昧呻·吟。
“哈啊…是吾神的味道…来啊，用那柄剑贯穿我，吾神亲手制作的剑和吾神钟爱的纯血后代，哈哈哈哈，妙啊，作为最后一战确无不妥。”
吾神…那是光明教会信徒们对光明神的敬称，这条红蛇难道也信奉光明神？
既然信奉光明神，又为什么要违背光明神的教诲，长年累月地猎杀纯血？
疑问实在太多，但艾露露握紧圣剑，不作多想。
她并不是来找红蛇聊天的，不能因这些虚无缥缈的情报遗失本来目的。
沉默的僵持之间，红蛇嗖地前倾进攻，但烈焰马抬起前身，用前蹄奋力踢踏骤然袭来的毒牙，蹬走了大张的蛇口。
艾露露听见卡奥斯的前蹄发出咔哒脆响，显然是被红蛇獠牙剐蹭时断了骨头。
她手中刚凝出回复魔法，胸口就被激烈疼痛无情贯穿。
艾露露艰难低头，却于不停摇晃的视线中看见一杆鲜红长木仓，穿过结实的秘银铠甲，带出比木仓身更艳的血液。
木仓尖挑开她胸前的项链，再快速回撤，那枚缺失鸽红宝石的尾戒滚落地面，在初生阳光下盈出刺目闪光。
她于骤然下落的反转视线中看见，突兀闪现的褐发青年正快速转动长木仓，熟练挥落上方血液。
青年那被诡异红纹笼罩的秀雅脸庞此刻因癫狂的爱意扭曲，混沌双眸紧盯她的眼。
“你是最后一个了，小姑娘。纯血都被我吃光了，吾神会伤心的吧…啊，真想看看啊…那张漂亮的脸是会因悲悯裂开冷漠的缝隙，还是会因自责扭曲唇角呢。”
艾露露能感觉到生命力正在缓慢流失，就连魔力也快速溜走。
明明是死亡前夕，她却平静得可怕，仿佛已经历了数万回一般，她的大脑仍能清晰运转。
烈焰马断了的腿骨又发出咔咔悲鸣，艾露露看见通体缠火的烈焰马爆发出高温雾气，向红蛇冲撞而去。
艾露露咳了一口血，绞尽浑身气力使出转移魔法，将与虚假红蛇缠斗的卡奥斯转移去了安全地带。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