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舞姬正在道别,崔府小少爷却突然到来。
阿忘瞧见崔嘉容,笑容未改,只是背过了身去。
崔嘉容见她如此,霎时明了她的心思。过去他曾开玩笑,说等怜莲大了,就将她纳为妾室。怜莲虽没答好,可也不曾反驳。
如今有了做小姐的机会,看她那样子是不愿为妾了。
崔嘉容垂下眼睫,心中滋味难言。
真是傻子,她当真以为父亲认她作义女,是为了给她好前程?
做他的妾有何不好,起码他会护着她,锦衣玉食、奴仆成群,断不会叫人欺辱她。
崔嘉容不死心,走了过去,问:“你当真要做这个义女?”
众舞姬见势不对,散了开去。
阿忘只好转过身来,行了个礼道:“奴婢为崔家之奴,自是听凭老爷吩咐。”
崔嘉容上前一步,离阿忘更近:“那我的话,你听是不听?”
阿忘道:“奴婢没有拒绝的权力。”
她既没有拒绝成为义女的权力,也没有不听少爷言语的权力。
若是做舞姬,几年过后,少爷娶了正妻忘了她,那她只能做个卑贱的家妓。
若是做义女,崔氏高门大户,不可能贬义女为妓子,就算将她嫁给旁人做妾,也比如今的处境好。
崔嘉容意会了阿忘的一语双关,道:“若我现在去求父亲,把你纳为妾室,你可愿?”
崔嘉容添了句:“只是名头上的,你及笄之前,我不会碰你。”
阿忘行礼道:“奴婢听凭少爷吩咐。”
崔嘉容面色好转,安慰道:“你别怕,我不会牵连到你。”
阿忘莞尔一笑:“我知。”
崔嘉容瞧见阿忘如此言语如此笑容,心中芥蒂散去,心道,怜莲只是个弱女子,他本就不该怪她。
崔嘉容走后,阿忘笑容淡去。
高门大户的奴哪有好当的,得罪了任何一个主子,都免不了凄惨的下场。
阿忘总觉得自己有过一段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时光,可回忆里分明没有半点痕迹,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梦中得到过当成了现实。
崔嘉容的请求不但没有得到他父亲崔允庚的允许,他本人还被臭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