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昭本是不赞同小姐跟束元洲在一起,说是不赞同还轻巧了些,应该是愤怒愤恨强烈不满,但是看着小姐近期心情愉悦了些,也不像过往讳疾忌医不喝药,她渐渐的软了下来。
若是小姐执意不肯服用妖丹,那寿命就只剩两三年,小姐若是喜欢,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况且束元洲并非铁石心肠,真到了危急关头,他真的能够硬下心肠眼看着小姐死去吗?
至于皇城里的陛下,天高皇帝远,他有他的皇后娘娘,小姐身边多个束大夫也没什么不好。至于嫁人的事,前朝不是没有和离的女人嫁给帝王为后的事,虽然罕见,但不是毫无可能。
以后小姐要是不喜欢束元洲了,和离了便是,反正陛下的心一直在小姐这里,和昭不信这天底下没有比束元洲更好的儿郎来配小姐。
想通后和昭不但不再阻拦束元洲,还为小姐打起了掩护。君宅里有陛下的人,陛下来信问和昭那个束大夫到底是何人,也叫和昭瞒过去了,说是小姐在为她相看夫婿,只是做了一些考验与查探的举动,叫护卫们多了心。
君宅流传起将有喜事的谣言,谣言的主人公似乎是和昭与束大夫,管家来问,和昭也只是说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不要问东问西。
但护卫们不是傻的,这些谣言能瞒多久和昭也不知道。告诉阿忘后,阿忘想了想:“那就把婚事提前吧,临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里,请柬都要送到。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想阻拦也来不及了。”
阿忘说完,心里划过一道不明显的快意,她或许对于姬伏吟并非毫无怨言,只是平日里身体疲乏,没有心思去思量。如今他娶她人,她也另嫁他人,这样一来也好,两不相欠,各过各的生活。
她没有多少时间可拖延了,这一生或许一年、或许两年就终结,她想过一次世间其她女子那样举案齐眉的平淡生活。
至于爱不爱束元洲这件事,阿忘只能说她从未爱过任何人,就算心上波动,也不过短暂的欢愉与长久的惆怅罢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阿忘与束元洲来往甚密,叫姜逢枝察觉了出来。
这日阿忘与束元洲在书房写字作画,累了束元洲就给她讲故事,妖妖鬼鬼情仇缘孽,那些他曾经看过的听过的故事他都一一地讲给阿忘听。
他讲得颇为有趣,叫阿忘听入了迷,兴头上时还要束元洲画个大致的妖的模样给她瞧。束元洲幼时跟父亲一起游历过一段时间,见过一些妖,有次要不是父亲及时赶到差点就被妖吃了。
束元洲说到这里,还卖了个关子,问阿忘知道为何他的血能画符吗。
阿忘自是不知,娇嗔地轻瞪了束元洲一眼。
束元洲侃侃而谈的模样破了功,脸颊微红咳了一声,坑坑巴巴好一会儿才恢复那谈笑自如的模样。
原是那次意外后,他父亲寻了难得的药物喂养他足足五年,叫他体内的血能伤妖能画符。要是有不长眼的妖撞上来,开咬第一口就似饮鸩酒毒哑喉肠。
说到心里,束元洲心内微沉,也不知何时才能有父亲的音讯,若是他来,或许能找到治好阿忘的办法。
阿忘瞧出了一些,拉过束元洲的手,让他继续讲故事,她爱听。
束元洲将心底的沉苦压下,浅笑着继续讲了下去。
被差遣去做其他事的姜逢枝并未远离,他靠着书房的门静静地听着,听得不真切不详细听得懵懵懂懂,可心底里脱离掌控的怒意在这样的不真切里愈演愈烈。
君宅说什么和昭要与束元洲成婚,都是谎言,掩盖这君小姐的不安分,掩盖他们偷情的事实。
姜逢枝自以为为了君小姐,都已经敷衍怠慢了燕雪,他自以为已经付出得足够多,已经忍耐得难以抑制,可是阿忘回报给他的是投入别的男人怀抱。
在她不知道他的角落里,他压抑着内心的欲念,不去伤害她,一遍又一遍地劝燕雪等等,再等等。燕雪已经等得快发疯,她的右脸甚至疯得生了脓,废了姜逢枝不少妖力才减缓了苦痛。
一面是疯子一样的怪物,一面是偷情的美人,姜逢枝甚至都有些怜惜自己了,碰上的女人都是这么些不值当的。
他平日里的理智好像叫怒与妒冲得支离破碎,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小雪,这样自以为是地以为君小姐应该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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