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却说这是尊敬她。口中尊称着娘娘,手却牢牢地将她束缚于怀中。
尉迟弘挑起阿忘那缕被匕首割断的头发,问:“疼吗?”
阿忘心道,他怎么和李宜一样傻,头发怎么可能疼。
“养养就好,”阿忘道,“将军,你该松手了。”
尉迟弘不舍地松开:“娘娘,下次站稳了。”
明明是他把她拉入怀中,却说是她自个儿没站稳,真是好没道理。
尉迟弘从怀中取出一把镶嵌了华贵宝石的匕首来:“娘娘,这是臣送您的礼物。还请您笑纳。”
阿忘道:“不要。我怎能拿将军的东西。叫陛下知道了,又该打骂我了。”
尉迟弘道:“贺兰启还敢过来?”
阿忘趁此上眼药,状似低落道:“在陛下眼里,我就是个娼。妓。贱。妇小玩意儿,他不顺心就要打我
骂我。前些日子还说要把我赏给侍卫。”
阿忘掐了自己一把,落出点泪意来:“我一定会被他折磨死的。”
尉迟弘道:“下次他还敢来,你就用这匕首刺他。只要不死,留条命即可。”
阿忘略有些心惊,虽然有一点意动,可若是被贺兰启抢了匕首反杀,那就不好玩了。
阿忘垂泪道:“妾怎敢如此。”
她抚上面颊,轻柔拭泪:“多谢将军好意,这便是妾的命。”
尉迟弘见不得她落泪,他只是想进宫看看她,没想让她伤心。
“臣带娘娘出宫游玩,可好。”
阿忘疑心自己听错了,尉迟弘进宫看她已是大不敬,还要带皇后出宫游玩,岂不是全然没把皇帝放眼里。
但她可不管,能出去散散心当然好。
只是这话该怎么说呢。阿忘想了会儿,没想好怎么回答。
尉迟弘看出阿忘的意动,笑道:“不妨事,偷偷地出去,悄悄地回来。戴上帷帽即可。”
今夜的皇城竟如此热闹。
灯火满挂,原是元宵。看起来就像盛世。苦难收缩于黑暗之中,在有灯火的地方,只剩繁荣。
还有猜灯谜的游戏,尉迟弘除了打仗竟也会些诗词歌赋,他赢了好些花灯,阿忘根本拿不了,只能送给路过的孩童。
直到一人路过她,又回来重遇她。
阿忘心猛地一跳,听得他喊:“哥。”
还好,还好,不是认出了她。
前些日子被放出来的尉迟邈盯着阿忘道:“哥,这位是。”
他是不是看错人了,他该看向尉迟弘,而不是戴着帷帽的姑娘。
尉迟弘愣了刹那,道:“戴将军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