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阿忘成了荆棘鸟,只能悲吟到天亮。而扎穿她的树受了血液滋养,还说她是心甘情愿无私奉献的乖宝宝。
琅酽抚摸着阿忘脸颊,静静地缓慢地吻了吻她眉心。
这次阿忘没说恶心,琅酽松了口气。如果阿忘仍然说他令她作呕,琅酽不确定自己能否维持住爱护之心。若暴虐再起,又是一番闹腾,他不想那样,伤害阿忘他不会感到欢愉。
琅酽眼睫轻垂,心中微微别扭,展现爱意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陌生。
“我困了,”阿忘轻声道,“我可以洗漱睡了吗。”
他一直搂着她,她没办法做任何事。
琅酽有些失望,他心中思绪万千,而阿忘毫无察觉,只觉得困倦。
他松开手,“嗯”了声。
洗漱罢,琅酽侧躺在床榻上看阿忘梳理头发,手指穿过乌发像叶流经溪河,他也想要抚摸。
好不容易等阿忘梳理完,终于上了床榻,琅酽凑近她,将阿忘搂进怀里。最近养伤这些日子,琅酽只准阿忘跟他睡一起,阿忘已经习惯,懒得管他。
琅酽将阿忘的头发摸来摸去,像金鱼觅食似的扰得阿忘心烦。
“不要摸了,我要睡了。”
琅酽不肯停,阿忘按住他手:“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帮你梳梳头发吧。”
阿忘穿着单衣跨上琅酽的腰,将他浓密的银发勾在指间,她故意拉扯,看着琅酽微蹙了眉头,心里才好受些。
“疼?”阿忘问。
琅酽抿唇不说话。
阿忘扯着他银发,隐怒道:“疼不疼?”
琅酽想要推开阿忘,按着她腰的时候又停顿了,想到之前一脚把阿忘踹下王座她发狂,有些犹豫。
“别闹,”琅酽捉住阿忘的手,将自己的头发解救了出来,“你没有在梳理,反而弄得一团糟。”
琅酽喜欢自己这头及踝的银发,平日里谁要是敢这样虐待他的头发,手早就没了。他拍拍阿忘腰臀,叫她起开,阿忘打了他一下才起身,钻到被子里去了。
琅酽坐起来,将银发顺至身前,慢慢理顺。他越发不懂阿忘了,或许得看一些人间的书籍才能了解人类到底在想些什么。
琅酽用妖气将银发萦绕,实在是阿忘方才的闹腾,让他担心明天起来时,自己这头月光流淌似的银发被剪断弄坏。
他觉得阿忘能做出这种事。只要他显示出一点包容,她绝对会得寸进尺。
今夜他显示出了太多包容,琅酽忧心阿忘会借此闹得上房揭瓦。
但……残忍地虐待她么,如今他又不愿。说好了从头开始,若还是像过往那样待她,动不动关笼子里惩罚,总觉得这样的从头开始有点过于扯淡。
琅酽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阿忘心中确实有这个心思。她想着肌肤刺不进去,那头发总能试试。给他剃个光头,看他还怎么动不动用银发遮住自己。
半夜时分琅酽睡熟了,阿忘怀着隐隐的怒火找来剪子,对准银发就是一剪。银发没断,剪子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