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不绝的张流方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异常,探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吓了一跳,忙道:“怎么烧起来了?身上有伤口发炎了?这可怎么办啊这破地方要啥啥没有……”
张流方急得团团转,谢星宴挣扎着睁开眼说道:“没事,我睡一觉就好。”
“行行,你睡,别担心,这两天人口大量减少,竞争压力急剧减小,很安全,你放心睡。”
谢星宴听到张流方忙不迭的安抚,才松了松心神,陷入沉眠。
这一场睡眠却没持续多久,又被高热和心悸给惊醒。
谢星宴再次睁眼时刚刚天明,微光从集装箱金属墙的缝隙中渗进来,照得箱子中微微发亮。
谢星宴的呼吸灼热又短促,声音沉重,但在鼾声此起彼伏的集装箱内却毫不起眼。
他挣扎着坐起身,感受到他的动静,张流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
谢星宴安静地靠着墙,一手撑着头,竭力忍耐着这异乎寻常的痛苦。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仔细感受却又什么都察觉不到。
想要去仔细探查,却完全提不起精力细思,高热叠加精神力大量消耗的疼痛让他难以保持清醒。
这么醒醒睡睡过去,天已亮了大半,但集装箱却一直没人来开门。
张流方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道:“守卫在战斗中折损不少,又派出了一大部分去搜寻逃跑的人,眼下分不出人手来管我们,只能一直锁在集装箱里。”
他说完,看了看谢星宴的脸色,一脸担忧:“你没事吧?”
谢星宴闭着眼极轻地摇了摇头。
张流方叹口气,就算谢星宴真的有事,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高热持续不退,谢星宴昏昏沉沉间,已是傍晚,守卫开始送饭进来。
大约是储备粮的数目少了不少,这次的黑水竟然没有克扣,至少一人一碗是管够的。
谢星宴草草喝了一口,便脸色更加难看地放下了碗。
这玩意儿,放他们那儿,连狗都不会尝一口。
张流方本想劝他,一看他那脸色,便欲言又止地放弃了。
这么又熬了三天,谢星宴的高热逐渐退下,只留下低烧伴着精神力消耗过大带来的头疼在隐隐作痛。
他沉默地按着突突直跳的眉心,环视了一圈满是麻木等死之人的集装箱,突然沉沉道:“想要没有后顾之忧地逃出去,只逃是没用的。”
被锁在狭小的集装箱不见天日好几天,张流方也是面色难看。
但听见谢星宴说话,仍是强打起精神来应了一声:“这几天看守会很严,逃出去很容易被基地抓回来。”
“所以,除非基地不存在了。”谢星宴道。
张流方愣了一下,隐隐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他:“你是说……”
谢星宴垂着眼,继续道:“我有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