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言礼的鼻子酸得难受,有种快喘不过气的感觉。
边慈不知道言礼的想法,抛出的问题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她小心翼翼地询问:“你生气了吗?我真的没有嫌弃,就是太喜欢了舍不得吃,才想留下来的……”
“想留就留吧,这种事没有可不可以,我更没有生气。”
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掌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言礼心绪复杂,脸上还是笑着:“一个棒棒糖都这么喜欢,我们阿慈太好哄了。”
“……我哪有。”边慈偏过头,不太好意思正视他,拉开书包拉索,将棒棒糖小心翼翼地放进去,然后说,“走吧,直接去教室?”
“走。”
言礼顺手捞起边慈的书包,走了一步,她扯住一条背带,凑上来小声说:“我自己背,被人看见不好。”
他掂了掂书包,不算重,然后才交给她。
冬季天黑得早,进食堂前天还亮着,吃完饭出来天已经暗下来,学校的路灯亮起,高三学生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有人脚步匆匆,有人步履缓缓。
这一路基本上是言礼在说话,边慈时不时附和两声。
几个话题过去,边慈后知后觉意识到,之前他们从宿舍楼到食堂那一段路,言礼大概也是这样的心情。
明知对方在刻意避开某个话题,营造许多轻松好聊的话题,自己提不起劲却还要强行应声,不愿打破彼此之间脆弱的平衡。
不该这样的。
边慈不想让她和言礼之间的关系也变成这样。
“……你猜后来怎么着?麦麦跟姨夫说‘你上次已经给我夹过香菇了,你是香菇味的,不准再夹别的东西’,所以说老招不能重复用,小孩儿不吃这套,小姨最近又在发愁怎么让麦麦吃其他东西了,等过几天放假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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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粥。”
边慈轻声打断言礼的话。
言礼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边慈已经落后他三步之外,她双手抓着书包带,笔挺站直,眼神里透出惶恐不安。
他微怔。
“你为什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边慈死死抓紧书包带,宛如抓着救命稻草,她在跟自己赌。
赌她敢不敢把死守的秘密告诉她最最最喜欢的人。
赌她下一秒她会往前,还是后退。
赢了她或许能稍微解脱,若是输了……输了的话……
她不敢想。
要是可以不输就好了。
她有点输不起了。
言礼退回边慈的身边,拿她的问题来反问自己:“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边慈哪敢接话。
她心慌得不亚于下一秒就要去高考。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想了解你的一切,看见你难过我却不知缘由,我在自责内疚,我很想不停地询问你,直到问出原因,不过……”
言礼突然停顿,边慈也跟着他的骤停而收紧呼吸。
边慈站的地方,头顶上方有一支树枝压着,枝干勾住头发,她没注意到,言礼先看见,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枝丫弹回去时,抖落几片树叶,其中一片落入他的掌心。
“……不过你不想说,我不清楚缘由,但我知道你在承受很沉重的东西。在我不确定我非要问到底的担心,是在给你增负还是肩负之前,我想,保持现状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当然,如果可以我很乐意跟你一起承担,等你想说的时候,任何时候,无论什么事,我都是你的倾听者,我无法保证我能为你解决所有的事情,但我能替你扛一部分。”
“任何事情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