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榆将韩平北留在那边,是为了花绯然,还是……为了算计他沈惟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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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平北的确想躲开花绯然。
他尝了阿榆的糖薄脆,只觉比集市上买的不知美味多少,思量着为了自己的五脏庙,还是很有必要跟阿榆搞好关系。他寻出一套上好的笔和墨,原想着送给阿榆便离去,却被阿榆叫住。
阿榆的目光在他和花绯然面庞上悠悠一转,点了点手中书卷,绽颜笑道:“韩郎君,敕令里的这个案子,我怎么看不明白?此案人犯虽未杀人,但盗窃之事证据确凿,若按《刑统》,至少也需徒刑加脊杖,为何最后从宽免究?”
韩平
北见其笑靥如花,出言软糯,只得顶着花绯然的目光走过去细看,然后解释道:“这人犯犯的只是盗窃罪,却卷入杀人案,受刑诬服。其父抱病入京上控,好容易洗涮他的杀人冤情,当日便逝去。而这人犯受刑之际已瘸了一条腿,也算受了惩罚。官家得知情由,悯其父一片怜子之心,故而释其归家,葬父服丧。”
阿榆道:“这人犯虽犯了大错,却有家人舍命保护,真好。”
韩平北猛地想起阿榆真真是一个亲人都没了,忙道:“这人也是自作孽,才害了老父。你不必跟他比,纵然秦家没了,这不还有沈惟清嘛!”
不过沈惟清先前还想着悔婚呢,似乎也不那么靠谱……
韩平北见花绯然瞪他,又见阿榆垂下眼睫,忙又找补了一句:“还有沈老,还有我,对了,还有绯然姐。绯然姐你说是不是?”
花绯然微笑,“平北说的是,阿榆,你若有什么事,或受了什么委屈,不便跟沈家说的,只管告诉我或平北。”
韩平北正听得连连点头,花绯然话头一转,“平北,阿榆刚来,不懂的还有许多,我这边正忙,不如你留下教教她?”
“这……”
韩平北扭头看时,阿榆正用小鹿般无辜清澈的黑眸,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不由一阵热血上头,拍着胸脯道:“放心,包在我身上!”
于是,沈惟清赶到时,一屋三个人,阿榆在她的桌案边看敕文,韩
平北坐在阿榆旁边,正喝着花绯然递过来的扶芳饮。
韩平北正品鉴道:“阿榆,这扶芳饮虽佳妙,只是还有些扶芳藤的涩意。若是用些冰,将涩意压下去,味道更佳。”
阿榆道:“韩大哥说的是,可这个时节,我哪来的冰?”
韩平北指指自己,正要大包大揽,沈惟清已走了进来,修长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桌子。
“二位,鲍家那边有线索了。”
韩平北忙问:“什么线索?”
沈惟清扫了眼韩平北面前装扶芳饮的瓷盅,认出跟装糖薄脆的瓷盘正是一套,微一蹙眉,淡淡道:“我们路上说吧!”
于是,韩平北和阿榆不得不起身跟他走,原来温馨和谐的气氛一扫而空,花绯然刚替韩平北添上的扶芳饮也只能浪费了。
花绯然怔怔看三人离去,气恼地拍向桌案。
“这个沈惟清,真是石头人,石头心……”
白瞎了阿榆小娘子的一片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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