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杖啊?
估计天都不能骑马了……
两人正要走,一直留在李承志身边当透明人的郭崖突然凑了上来,欲言又止的看着李承志:“郎君……”
“何事?”
李承志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抬起头来时,看到郭崖盯着自己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李显,再看自己一眼,又去看李显……
他本能的转过头,当发现郭崖看的是李显手里的长弓时,心里猛的一震。
这郭崖还能是什么意思?
是要他先下手为强……
自己早间见他时还有些奇怪,既然有张兴义,郭存信又何必多此一举,再派一个亲信来给自己传信?
当他觉察到,郭崖转述自郭存信的话里,不但三番两次的提醒让自己小心那县令索思文,还隐隐透着让自己先下手为强的意味时,他才惊醒过来:这索思文,已打算一不做二不休了。
看似一戳就破,舅甥二人只要一见面对质就会露馅的诡计,为何索思文依然用了出来?
只因索思文觉得,在舅甥对质之前,他就能把这件事处理好……
除了灭口,他还能怎么做?
只凭这一点,索思文就必死不可。
况且他该死的理由还不止这一个……
李柏突出重围逃到城下时,那半旅兵卒其实并无折损几个,是索思文想让乱兵和李柏杀个两败俱伤,所以借口不开门,才导致宋氏乡丁和僧丁哗变,当场就有一半投了贼。
乱兵一看,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就是头猪也知道抽空子杀上来……
李柏才不得不拼死反杀,折了一臂不说,带出城的三百兵卒,只活下来的一百出头,且个个带伤……
李承志若连这样的大仇都能忍下来,别说宋氏乡丁和僧丁,就是李氏家臣的心都会散……
他就是有些惊讶,郭存信可是一州学官,不应该是微言大义,诲人不倦,以德报怨之辈么?
就这样劝着自己这个外甥杀官?
看他吃惊,郭崖微微往下一拜,肃声说道:“经曰:若不受诛,君仇亦可复,百世可也……”
李承志竟然听懂了。
意思是,只要我占理,哪怕仇人是皇帝,这仇也非报不可,报一百世也无所谓……
李承志都被惊呆了。
哪个经里说的?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他自然明白郭崖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看城墙。
墙高近十米,要想成功的锁定目标,就不能离城墙太近,一般的弓手绝对做不到一箭绝杀。
李显的力气肯定够,看刚刚那一箭,准头也不错,但万一索思文要是穿着甲呢?
李承志摇了摇头,又瞪了郭崖一眼,意思是让他少聒噪,自己自有主张。
仇肯定要报。
但即便自己有杀官的胆量,也得有必杀的把握。
要知道,索思文可是一县主官,朝那至少还有四五百县兵。
总得有合适的机会才行,难道让自己手下这三百兵去强攻?
这不叫果断,这叫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