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嵩岭目光一凛,感觉到肩膀沉重的压力,点头应了一声:“是!她是颗好苗子,我们要保护好她。”
彭局长拍了拍肩膀:“你知道就好,抓紧时间调查吧。”
许嵩岭回到重案一组,一群人都围上来,关切地问:“怎么样,许队?彭局骂你了?咱们是不是该开始审讯了?”
看着一张张年青的面孔,许嵩岭深吸一口气:“只有二十四小时,咱们抓紧时间!”
目光一扫,竟然没看到赵向晚,许嵩岭皱眉道:“赵向晚呢?”
朱飞鹏回答:“她把周荆容送来之后,让我们先例行讯问,她们那一组已经赶往珠市。”
珠市距离星市较近,一百二十多公里路,开车走省道大约小时左右到达。
晚上九点半,赵向晚让刘良驹留在车上,自己带着何明玉敲开一个住宅小区楼的房间。
应门的,是一个神情疲惫的女人,十岁左右年龄,但眼角已有细纹。她看到赵向晚、何明玉,皱了皱眉:“你们是?”
何明玉亮出警官证:“是乔小红吗?”
乔小红瞳孔一缩,明显有些慌乱:“是,是我,你们有什么事?”见到警察,老百姓的第一反应是紧张与害怕。
赵向晚开门见山:“周荆容指证,是你将秦月影的水杯藏起来,并勒索她,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勒索?!”乔小红一听这话吓了一跳,“我哪里勒索她了?明明是她做贼心虚,主动用两千块钱找我买的!”
何明玉一听,不由得暗自给赵向晚竖了个大拇指。这话诈得好啊,让她们狗咬狗,说出了真相。
里头传来娃娃的哭声,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小红,谁呀?虎子醒了。”
乔小红忙对里头说:“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她压低声音:“两位警官,我丈夫卧病在床,孩子还小,有什么事能不能私下里说?”
【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地道,这八年来我天天都在担忧,就怕哪一天事发。我对不起月影,所以老天也在惩罚我。两年前怀孕,志强受工伤,完全失去生活能力,孩子现在又小,我两头照顾,简直要崩溃了。】
赵向晚点头道:“我们在楼下等你,十分钟之后见。”
十分钟之后,乔小红如约而至。穿着件长袖睡衣,衣服领口带着一圈奶渍,为了赶时间,她根本来不及修饰仪容。
乔小红小心翼翼地问:“警官同志,我真的没有勒索周荆容,请你们相信我……你们,不会是来抓我的吧?”
赵向晚摇摇头:“我们过来了解情况。”
乔小红内心略安:“那,你们要了解什么?”
赵向晚:“水杯,为什么藏起来?为什么卖给周荆容?”
乔小红眼圈一红,转过脸看向一旁路灯下盛开的月季花,怔怔地掉下泪来。这件事,压在她心底八年,让她时时良心不安。
既然警察同志都已经知道,既然周荆容都已经将事实说出,那她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乔小红长相一般,家境普通,喜欢说人闲话,爱占人小便宜,班级一共八个女生,她人缘最差。只有秦月影善良、大方,不介意乔小红的小家子气,一来二去两人成为朋友。
两人一起早起跑步,一起打饭、一起打开水、一起上课,好得跟连体婴儿一样。秦月影原本有什么秘密都会和她分享,可是大暑期实习之后就变了个人,每天独来独往,神神秘秘。
乔小红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过去,周末可以到秦月影家里混吃混喝,穿她的新衣服,用她的新文具,现在她连一个喝水的杯子都不肯给她用。
一来二去的,乔小红对秦月影产生不满。
只可惜秦月影沉浸在美好的爱情之中,根本无暇关注身边人,对乔小红的情绪变化丝毫没有察觉。徐俊才年纪比她大十几岁,虽然事业有成,但毕竟离过婚(徐俊才说的),再加上徐俊才一直以来灌输给秦月影的思想便是要先对外瞒着,等她大学毕业之后再宣布。因此秦月影连对自己父母都瞒着,自然也就不敢告诉乔小红。
秦月影在绘图室晕倒,乔小红正好在她身边,男同学慌着送她进医院,乔小红鬼使神差把她的水杯收进自己的书包。这个杯子是进口货,颜色漂亮得出奇,保温效果良好,乔小红眼红很久,趁着大家不注意就收了起来。
乔小红心里想的是,反正快毕业了,将来各分东西谁也不见。这个杯子她带回珠市,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同学送的,反正王不见王,死无对证,怕什么。
秦月影昏迷不醒,医院上下都在查找病因。
冯莉莉迅速找到乔小红:“杯子是不是在你那里?咱们宿舍就你最爱贪小便宜。”
周荆容随即找到她:“交给我,我给你两千块钱。”
两千块钱!八十年代大学生刚毕业也就一百块钱左右的收入,乔小红一听到有这么多钱,两眼放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接下来,医院查出秦月影铊盐中毒,警方介入,自以为占了大便宜的乔小红这才知道事情大了!
自己卖出去的那个水杯,是凶手的投毒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