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由下人给褪了朝冠朝服,更完了衣后就回了主位坐下,同时招呼曹兴朝落座。
“等等看吧,若是暴露了,也是她的命。”
懒洋洋的撂下句,他随即吩咐下人招府内舞姬,过来歌舞助兴。
对这些暗潮汹涌还一无所知的时文修,此刻还在蹲在书房里,任劳任怨的归置着书籍。
不整理起来她还真不知道,她这位主子爷的书房里竟有这么多书,经、史、子、集几乎都涵盖了,在看她瞧来,只怕外头书斋里的书都没他这里的全。
把剩下的几本法家、农家的几本著作放置在子的那栏归置好后,她扶着腰松口气,打起精神后就仰着脸,开始从上到下挨本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出错的地方。
禹王跨进书房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她立于书架前,踮着脚尖伸手轻划着书目,仰着脸认真检查的情景。
他的目光微顿后扫过旁边几排书架,经过她连续数日的归置整理,他那些数目繁多种类繁杂的书籍,已经被分门别类的整齐摆好。一排排的书籍摆放的整整齐齐,井然有序,能看得出她的用心来。
实话说,她这种做事周密严谨、认真细心的态度,他倒是有几分欣赏。若不是她有二心,他倒是可以将她收在身边,做个得力侍女。
时文修冷不丁瞧见那主子爷进来,惊了一跳。
“请主子爷安。”
反应过来后,她手忙脚乱的跪下问安,虽说不习惯,可入乡随俗也是没办法的事。
禹王并未像之前几次般抬步就走,反而在她跟前停下,居高临下的睨她。
“都归置完了?”
“是……回主子爷的话,是的。”
“起吧。”
“谢主子爷。”
时文修起身,略有局促的侧身站在一旁。
禹王不动声色的打量她一眼。
这几日里,她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轻而易举的取走书信,可她却并未这般做,那份信件依旧完好的搁在他的书案上。
是有旁的任务在身,还是知道自身已经暴露?
时文修本就慑于他的威压,此刻感到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愈发紧张的手心冒汗。好在几个瞬息之后他就移开目光,抬步打她身边走过。
她握了握手心后松开,此刻里面已湿浸浸的了。
不由得,她又想起了那日他派人来警告她的事。一想到那小厮冷冰冰警告的话,她就愈发的不愿意面对这位主子爷,心里在对他起了丝畏怯之余,也有了些意见。
若是她真的哪处做的不对,他可以直接点出来啊,有错该、有过罚,她绝无二话。又何必偷偷派人来敲打她一番?让她既不知错在哪儿,又不知该如何做。
默默唉声叹气了会,她就收拾好心情,继续检查书目分类有没有差错。
正聚精会神检查间,她冷不丁听书案那边传来低沉的一声:“你过来。”
她愣在原地反应了好一会,心猛地提了起来。
她略显僵硬的转头,首先望去的方向不是那主子爷那,而是张总管的方向。
那主子爷是叫张总管吧?是……吧?
可张总管远远的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时文修的脸儿僵了,眼神往周围四处打量着,入目所见的都是壁画般站着的侍从。
真的……是在叫她。
拖着两腿往书案方向走的时候,她脑中一个劲疯狂的在想,为什么要叫她过去?她近期没做什么错事吧?是又要警告她?还是要开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