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勉强咽下橘子,撇撇嘴,嘀咕道:“你也不要说得好像你手下亲兵各个都这样好吧?”
“练到手指起泡流血都不吭声,还挑破水泡继续写字的,不就门外等着你的那一个?”
妹妹手下别的娃娃兵,那都还处于大字不识一个的状态,开蒙读书可是需要家底的,寻常农家哪负担得起。
“时澈可是文官家出身的呢,人家习武都比你能吃苦。”妹妹虽然和二哥关系好,但也觉得二哥贪玩逃课逃得过分了,“你可是将军府出身的。”
从打他的父亲,到训他的大哥,到嘀咕他的妹妹,二哥心里明白,对他们家来说,武艺那是安身立命之本。
可……说真的,习武能有外面的花花世界好玩吗?
他就是爱出去野,爱跳爱玩,静不下心来,耐不住寂寞,他也没办法啊!
听到妹妹拿时澈出来激他,二哥的坏水一茬一茬往外冒,他顺着妹妹的话说:“你也知道他文官家出身的啊!”
“我和你讲,那些清流文官家管得可严呢!”
“讲究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不共食,亲兄妹都不能在同一个桌上吃饭的!”
“和我们边塞可不一样,不信你逗逗他,肯定有意思的!”
“干什么逗人家。”妹妹谴责地望了二哥一眼,拒绝了二哥的提议,非常护着自己的亲兵侍卫。
而且她表示:“这些我都知道的。以前阿姐在京城备嫁时,母亲找的嬷嬷天天教她规矩礼仪,生怕她嫁到文官家里被人嫌弃。”
简淮宁很讨厌嬷嬷教规矩,她记得那段时间,阿姐其实也郁闷,只是阿姐她不说,她会乖乖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提起长姐,二哥也消停了,他灰溜溜地摸摸鼻子,叹气,说道:“好啦,我知道了,等我伤好了我就认真练。”
兄妹俩又聊了一阵,简淮宁看看时辰,打算离开。
今天她还有晚课,专门的夜间训练,如何在夜里伪装,潜听,观察,行进,利用月色,利用地形地貌,判断方位,在昏暗中攻击、防御、指挥战斗……
包括守城、林间、大漠、雪山,各种环境的夜间战斗有何区别……
要从老兵老将那里学的东西实在很多,没有一点一滴的经验累积,光凭天赋根本做不到,因为压根没见识过。
简淮宁带着她的娃娃军,每天练得风生水起。
二哥简淮安趴足一个月,伤差不多都愈合了,勉强能走路了,不改其志,仍然惦记着他救回来的美人。
但美人被父亲安置在哪,他不知道,他现在几乎是被软禁在将军府中的,不可能带着亲兵逍遥出府满街找人。
美人的安危,简淮安不担心,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肯定不是那种会祸害百姓性命的人。
但他有点担心,父亲会不会把美人远远地给送走了,打发了,甚至嫁给了别人,这他就得着急了。
二儿子不怕打,反正父亲又不会打死他,梗着脖子,还敢来求要他的美人。
又被压进了祠堂里罚跪,还喊来了大哥幺妹围观。
简大将军这次没动手打他,只是痛心疾首地指着各个战死沙场的祖辈问他:“简淮安,你觉得你带兵闯教坊,抢歌伎回府,是你的本事是吗?”
“我们简家祖祖辈辈,马革裹尸,积攒军功,是为了让将军府当你闯祸的后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