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淮点头。
至此,齐蕴到底为何英年早逝、幼弟又为何早夭,沈烟寒总算彻底明白了原因。
她的脸色煞白。
这不止是一场内宅争宠之争,还是一场政治阴谋。
也不止是一场政治阴谋,更是掌权者对普通生命的蔑视与碾压。于他们而言,像她母亲齐蕴这样的,不过是蝼蚁之躯,只要是政治所需,说了结便能了结了去。
若是温蓉一人为凶手便罢,她还能目标明确地去状告、去要求府衙以命赔命,可若凶手是像王璋、王琼这样高门大户的权贵人士们呢?她到底要去告谁?
她刚才也听得分明,赵元康能在府衙掌权,本就是依托于秦相府上相关人员的举荐,这样的情况下,连府尹都是他们那一派的人,她又能告得动谁?
沈烟寒心中痛苦、迷茫,又绝望。
秦月淮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没再继续说话,只是将手指缓缓滑入她的指缝中,逐步与她十指相扣。
沈烟寒侧脸去望。
烛火照着他看她的温柔眉眼,他眼眸沉静,有一股暗涌的力量蕴藏其间,仿佛只要他愿,便能轻而易举实现翻云覆雨。
沈烟寒看得明白,此郎君有考中状元之才,又岂是池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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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孟长卿到底没喝到秦月淮的酒。
在面前一对男女漫长的沉默中,他缓缓起身,心情复杂地离了秦月淮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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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风饕雪虐,沈烟寒在茶案旁与秦月淮沉默对视良久,脑中思绪万千掠过,她才开口问他:“你说这些,是想给我说,你会帮我报仇么?”
秦月淮没言语,默认了她的话。
沈烟寒再问:“那你如此,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秦月淮看她如刺猬竖起一身刺,虽手指没再从他手中继续往回抽,眼中却对他提防了起来,面色也严肃,他高凸的喉结滑了下,心中发闷,“你以为,我想得到什么?”
沈烟寒看着他沉默了几息,一手点着自己,答他:“我的人?”
秦月淮提了下唇:“原来你是这般想。”
沈烟寒直直盯着他:“要不然呢?”
秦月淮也反问她:“那我若是,你可愿意?”
沈烟寒目中诧异一瞬,她激他而已,没想他会这样问,转瞬她又重新振作,眼中带着一种豁出去一切的孤勇,朝他点了点头。
这意思好比就是在说:为了达到目的,她愿意与他进行一场权色交易。
她成功让秦月淮的一张俊脸跨下。
沈烟寒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他的手掌本温热,她的手离开时,有一种使人怅然若失的温度在流失,沈烟寒抿了下唇,将手迅速收回袖笼。
秦月淮看她。
在沈烟寒以为他终究要放弃时,他却一下起身,俯身而来,整个人凑她面上去,幽声:“成交。”
沈烟寒只来得及听清话,下一刻,便被人夺去了呼吸。
皎皎:激将,他却不上当,好气!
狗淮:娘子主动投怀送抱,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