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希珠拉过沈烟寒的手,又道:“皎皎,得亏有你啊!要不是放心你,我爹也不会允我一个人离开清水村的,这一个月来我是当真长了许多见识,往前这些经历我可想都不敢想。”
沈烟寒故意道:“哼,蔡伯如此放心就错了!他可不知,我这是准备养肥了珠,再宰。”
蔡希珠一下就听出她的暗话,伸手挠她的痒,“你才是猪呢!”
沈烟寒被她挠得咯咯直笑。
悦耳动听的笑声传出车厢,飘到前头驾车的马夫耳里,他攥缰绳的手指握紧,有那么一瞬,起了当真送她回兰苑的冲动。
但他忍住了。
他口中“驾”了一声,赶路的速度更快了些。
车厢内,玩闹少许后,蔡希珠靠着沈烟寒肩头,继续道:“皎皎你可真好,我就那点上不得台面的绘画技能,你还让我去挑大梁……”
“珠珠。”
沈烟寒打断了小姐妹的话。
“你莫再说这些自惭形秽的话了。你的画技确实不如七郎的高超,但你日日即使到了半夜三更仍然在描摹,又借送册子去如愿书斋,从那借了好些书本回来读,你以为这些我不知么?我的好珠珠,你如此努力,进步又神速,我只觉得自个很是幸运,有你、有木槿、有七郎,还有,孟四郎、陆姐姐……都在帮我。”
她说话的音儿越来越低,声音中的疲惫很是明显。
话毕她又打了个哈欠,眼角含泪,近乎喃喃道:“我觉得好乏……”
蔡希珠似被她的哈欠传染般,也跟着打了个,“我也是。”
须臾,靠着彼此的两个小娘子就都阖上了眸子,再没了说话音。
沈烟寒跌入一场漫长的梦境。
<divclass="tentadv">再有意识时,已是大半个时辰之后。
夜星高悬,风吹枯枝摇摇,沈烟寒于朦胧中,感觉自己的身子在晃,与此同时,耳边还响起一串像踩在枝条上的吱呀脚步声。
沈烟寒想睁眼看,可双眼的眼皮依旧很沉,一时并未睁得开,她努力了下,最终只颤了颤浓密的睫羽。
这时,却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她耳朵里——
“阿烟,你醒了?”
沈烟寒心中一震,惊诧之下刷地睁眼,四周黑暗,只月色与夜雪互相照映,见到脸上方被月色照出轮廓的人,她本因暖意而红通通的脸颊,一下变得煞白。
梁一飞。
此刻抱着她走在黑暗里的人,是梁一飞!
与她心中的惊骇情绪相反,梁一飞此刻只觉心荡神驰,身子骨都有些酥麻。
方才他从马车中将她抱出,她闭目乖巧地靠着他有力的胸膛上,杏腮桃颊就枕在他的肩,小巧的鼻尖中呼出的浅淡酒香味蔓延,直往他脖子里轻洒,随他抱着她走路的动作,她依靠着他,披风下露出的一小截脖颈弯成了优美的弧度,窥一斑而见全貌,他都能想得到,褪却了衣衫下的她,是如何香肌玉体,细润如脂。
本就带着务必成事的目的,见心爱之人如此娇软可欺,梁一飞心腔中似有猛兽在急撞,撞得他的魂魄有些飘移身体,口也干,舌也燥。
今日,他必得成功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