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吃饭,冯实将饭菜端到炕上,苏锦见桌上只有黄面馒头、清汤清水的炒白菜,再饿也没了胃口。阿彻没娘亲那么娇气,捡起筷子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男娃举止秀气,若换身绸缎衣裳,说是富户少爷也有人信。
儿子不挑食,冯实劝媳妇:“这边冷,冬天只有白菜萝卜,你将就点。”
苏锦扫眼屋门,凑到他耳边问:“官府人家,菜里怎么没点肉腥?”
女人温热的气息落在耳上,冯实便如一团干柴,噼里啪啦地着了起来。他目光火热的看着媳妇,一双手抬起来又放下,挠心挠肺的。苏锦见他露出这急色样,嗔了他一眼,身子却没往后退,故意逗老实的丈夫。
饭还没吃呢,冯实强行忍住了,低声解释道:“大人廉洁,从不收受贿赂,俸禄也大多用来给营兵添置寒衣了。”
苏锦懂了,萧大人与戏文里的好官一样,都没钱。
“凑合吃点吧。”冯实讨好地替她夹菜,“看你都瘦了。”
苏锦摸摸脸庞,勉勉强强吃了一个馒头。
连续数月奔波,吃饱喝足,五岁的阿彻撑不住睡着了,冯实搂住媳妇,急不可耐。
“晚上再说。”
苏锦也想,但这不是自家,她一来冯实就半天不出去,萧大人会怎么想?
“行了,院子里都是雪,你帮忙扫雪去。”费劲巴力地将冯实的手从她肚兜里拽出来,苏锦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冯实赖着不肯走。
苏锦挑眉,凤眼犀利。
冯实怕媳妇,扑过来狠狠地亲了一通,这才去扫雪。
扫到一半,萧震从前院回来了,见此意外道:“不急,雪停再扫也不迟。”
冯实呵呵笑:“等雪停了,我再扫一遍。”
敦厚老实的男人,既然他坚持,萧震便不管了。
入夜,冯实先哄儿子睡觉,阿彻一睡沉,他熟练地往儿子耳朵里塞两团棉花,然后饿虎扑羊似的压住了苏锦。苏锦气喘吁吁,再三提醒他:“今晚小点劲儿,别叫人听见。”
冯实心道,他劲儿大是一方面,媳妇兴头上来爱叫唤也是真的,不过黑灯瞎火,大人早睡沉了,而且,厢房与上房有点距离,夫妻俩的动静未必能传过去。
上房,萧震确实早早睡了,只是睡着睡着,突然听到一声怪叫。
萧震生来耳聪目明,也正是凭借过人的耳力,他才在战场上多次躲过背后的刀枪。
他睁开眼睛,黑夜中,那眼里仿佛闪着寒光。
“嗯……啊……”
听见的,却是断断续续的女子吟叫,荡漾着飘进窗缝。
萧震握拳,冯实这个婆娘,也太不知廉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