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微微低头,羽睫轻轻抬起,看着他的面容愈来愈近,方降下几分热度的面上重新变得滚烫。
她羞怯出声:“月见还在外头——”
临渊抬起的长指微顿。
继而,仍旧是平静地执起她递来锦帕,将她面上的那两点红靥轻轻拭去。
他薄唇微抬,清冷的凤眼中染上淡淡的笑意:“公主在想什么?”
李羡鱼面红欲烧。
她羞急出声:“你,你若是再这样。我就将窗户锁死,不让你进来了。”
她说着,便将他手里的绣帕拿走,红着脸转过身去,踏着脚凳,下了轩车。
时值正午,轩车外日光明亮。
皇家的仪仗停在官道旁,威仪赫赫,绵延如龙。
举目四顾,皆是天家子弟。
李羡鱼与几名相熟的皇兄行过礼,便带着月见,抬步往临时歇脚的驿站中走去。
还未迈过门槛,却先望见了一名意想不到的人。
“雅善皇姐?”李羡鱼停住步子,讶然出声。
稍远处,正由侍女搀扶着步下轩车的雅善随之抬起眼帘。
今日天光颇好,并不如何寒冷。
但雅善依旧是穿着件极为厚重的狐裘,严严实实地戴着防风的毛领。
她的手中捧着只汤婆子,露在袖口外的手腕纤细得像是冬日里梅枝,瘦得惊人。
她也向李羡鱼望来,淡色的双眉轻弯,显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嘉宁。”
李羡鱼便也绕开众人,提裙向雅善走去,有些担忧地轻衤糀声问她:“皇姐是来为我们送行的吗?”
“怎么送出这样远?”
雅善轻轻摇头。
她柔声解释:“不是送行。”
“和卓雪山之行,我亦与你们同去。”
李羡鱼愈发讶然。
继而秀眉紧蹙,连连摇头:“可是,和卓雪山天寒地冻。且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对皇姐的身子不利。”
她想不出雅善皇姐非要去雪山的理由,只以为她是为了守着大玥皇室的规矩,便道:“皇姐等等,嘉宁这便去求皇兄。让他破例送皇姐回去。”
若是现在立即回返,应当还能赶在日落的时候,回到皇城。
她这样想着,便不再耽搁,回身便要去找李宴的身影。
雅善却轻声唤住了她。
“别去。”她轻声地对李羡鱼道:“是我主动去求的皇兄,让他带我同去。”
在李羡鱼惊讶的视线里,她苍白的唇瓣轻抬,低头轻笑了笑:“我求了好几次,最后以停药相胁,他才答应,带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