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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冬节,日头变得愈发的短。
仿佛只是一阖眼的功夫,殿顶上,高大的稳脊兽身后,便已聚满了红霞。
李羡鱼乘坐的轩车也早已驶出北侧宫门,停落到摄政王府的门前。
府门前车马如龙,宾客云集。
李羡鱼将请柬与贺礼递与府门前管事,随着迎客的侍女款款向内。
不多时,今日宴请的宾客齐聚。
李羡鱼悄然环顾。
见除却病重的雅善皇姐未来,仅托人送了贺礼,其余在玥京城中的皇室子弟,近乎齐聚。
可却并未见到当初在明月夜中仓促一瞥的那道身影。
正迟疑,却听斟酒声在眼前响起。
李羡鱼抬眸,望见多日未见的宁懿皇姐。
宁懿立在她的席案前,素手提壶,斯条慢理地将放在李羡鱼眼前的金樽斟满。
她端起酒樽,亦笑亦嗔:“小兔子只知道往雅善那跑。却不知来我的凤仪宫。厚此薄彼,可真是令人伤心。”
李羡鱼在这件事上,并不如何心虚。
她轻声解释:“雅善皇姐的身子不好。素日里连出寝殿都不能。嘉宁自然应当多去陪陪她。”
说着,李羡鱼又小声道:“而且,皇姐已有太傅陪伴了。”
她之前因贺礼的事去过一次。
不巧正撞见宁懿皇姐小憩未醒。
彼时日光斜照,殿内红幔低垂。皇姐在美人榻上慵睡,而太傅在不远处的长案后捧卷读书。
李羡鱼远远瞧见,倒觉得比与那些喧闹的乐师舞姬们在一处的时候,都要赏心悦目的多。
至于送一盆松树给皇叔,也是太傅提点的她。
宁懿听见太傅两个字,凤眸里的笑意渐渐散去。
她松开玉指,让金樽跌落在地。
酒液流散,如她语声冰冷:“那个老古板,陪伴本宫?”
她道:“除了妨碍本宫寻乐,像是看守天牢里的犯人一般看管着本宫,他还会做什么?”
李羡鱼想了想,还是因那句指点而为太傅辩解了声:“嘉宁觉得,太傅没有皇姐说得那样坏。”
她道:“上回我来凤仪宫的时候,皇姐正在小憩。我有事询问太傅,太傅为了不惊醒皇姐,还是在纸上写给嘉宁的。”
宁懿闻言,轻哂出声:“那叫做——迂腐!”
她俯下身来,红唇贴近李羡鱼的耳畔。
“但凡换个男人,美人深睡,毫无防备。你猜……他会做些什么?”
会做些什么?
李羡鱼首先想到的便是临渊。
在她深睡的时候,临渊自然也是在梁上睡去。
她启唇,正想作答,却不知为何,脑海里却又闪过花楼里的情景来。
那般的旖旎又荒唐,蓦地便烧红了李羡鱼的双颊与耳背。
宁懿视线轻扫,红唇抬起,笑得意味深长:“脸红什么。小兔子可是试过了?”
她的笑意甚浓,颇有兴致:“与你的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