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狂妄不羁的中二病。
苟煦站在车旁,正凝神盯着脚下的石板砖,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中年妇女脸上带着窘迫的神色,看着后尾箱里的对他说,“老廖拿错东西了,这个盒子不是……我得拿回去。”
苟煦微微一顿,转瞬笑了,“哪个东西?你拿吧。”
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自然记得她,连家的保姆,狗子提过,这个阿姨在连家做了不短时间,活儿干得利索,就是一天说不上几句话。
阿姨抱起纸盒,瞥他一眼,“不好意思啊。”
苟煦单手撑着盖子,面色无波,“没事儿。”
待那个女人走进院子,“嘭”的一声巨响,后尾箱被盖上了。
廖叔腋下夹着顾之意的两件棉外套,正走到院子里,看见阿姨把刚才他拿出去的纸盒又拿回来了。
“阿嫂,这不是之意的东西?”
“不是。”
廖叔:“不是你放那里做什么,里面装什么宝贝不成,搬出去你又拿回来,好看吗?”
阿姨面色怏怏,“我忘记收起来了。”
廖叔伸手,“什么东西,谁让你收的?”
阿姨还没来得及想出应对之词,廖叔就打开了纸盒。
他默了默,把盒子盖起来了,面上不好看了,“丢人现眼!什么时候不收,你现在才收,要是苟煦打开看过,连总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阿姨大概也觉得刚才做得不妥,被廖叔这么斥责,脸上现了愧色,又免不得为自己开脱几句,“是思漫叫我收起来,忙着忙着我又给忘了,你说你,搬东西也不先跟我说一声。”
廖叔懒得和这妇人扯嘴皮子,“赶紧走吧。”
他往院子外走,看见苟煦已经坐进了驾驶室。
车窗降了下来,苟煦面色无波,“廖叔,你给我丢后座上就行。”
廖叔打开后座车门,把外套放了上去,“进去坐一会儿再走吧。”
苟煦:“不用了,这里停车太久不好,等连叔在家我再拜访。”
廖叔笑道,“我们连总忙,都没顾得上送连洲走,连洲他妈不愿意连洲走,和连总闹了好几天,那我就不留你了,改天再上家里来吃饭。”
“好。”
苟煦把那一箱衣服和书送到顾之意宿舍楼下。
兄妹两个相对而立。
“搬得动吗?”
“嗯。”
她才弯下腰,苟煦摁住箱子,“要穿的就搬,不穿就先放着。”
顾之意没有反驳,打开纸箱,“拿外套就可以了。”
“还有两件外套在后座。”
苟煦看她没有找那个纸盒的意思,不知道是不知情还是不想提。
“连洲今天走了,你知道吗?”
她抓着车把的手一顿,头也没回,“噢,他出国了。”
苟煦张了张嘴,话都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垂眼看着妹妹钻进车里,怀抱着棉外套出来,垂着两个肿眼泡,最终消失在宿舍楼大厅拐角里。
他回到医学院研究生楼下,停好车子,却没有下车,而是给老苟拨电话,说连洲留了一件礼物给狗子,又被连家保姆找了个蠢借口给拿回去了。
他没有提顾之意哭的事情,也没有提连洲留的那张条子。
“连叔我不知道,他妈肯定是瞧不上咱家狗子,我早说过了,不要去,”他眸色幽暗,腮帮子一鼓一鼓,“不要去高攀别人,他们家有的,我们家什么没有。”
“你怎么知道是连洲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