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洲下巴稍抬,浓睫遮盖了一半的眸光,“伯父,我自己去买的糖。”
老苟:“……我家没有红糖?”
他淡淡道:“有,我怕过期。”
“红枣是我家的吗?”
“不是。”
老苟顿了一会儿,站起身来,“那我不喝了,都不是我家的东西,我不敢喝。”
他又出门去了,留下冬日的一室寂静。
顾之意喝着红糖水,连洲微蹙眉站在窗边,视线落在暗纹地砖上。
“我爸今天回来过了吗?”
他撇过视线来,“嗯,刚才回来了。”
“怪不得,我好像听见你们说话了。”
连洲默了一会儿,抹抹下巴,“你知道我爸是怎么跟你爸好上的吗?”
顾之意差点被口中的红糖水噎到了,“怎么叫好上的,我爸救过你爸的命,你爸又救过我家,我听说的,就这么回事。”
他喉咙溢出一声轻笑,“真是难为了。”
顾之意杏眼圆睁,“难为谁了?”
“以前觉得难为你爸,现在觉得难为我爸。”
“……”
晚上,苟煦打电话给顾淑娟。
“连洲那小子又去我们家了!”
当着连洲的面,顾淑娟只能干笑着道:“他就在我边上坐着,狗子也在,你爸也在。”
连洲插了一嘴:“伯母,我有点事情想问一下煦哥。”
顾之意眉心一跳,忍不住偷摸在他身后掐了一把。
“行。”顾淑娟把电话给了他。
连洲问候了两句,干脆利落切入正题,“煦哥,你给狗子意搬东西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个墨色的印花纸盒?”
苟煦顿了顿,“什么东西?”
连洲咬着腮帮子,“一套睡衣。”
老苟和顾淑娟齐齐看向他。
苟煦冷冷一哼,“不记得了。”
连洲眸光一转,定在顾之意脸上,“谢谢煦哥。”
“你谢我做什么?”
他略一扯唇,“谢谢煦哥——有一个过目不忘的好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