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难道又闻出她身上染的妖气了吗?
看着师尊抱着一堆吃的离开后,程然这才转头看向还坐在石凳上的师兄,却发现师兄也正看着她,那专注的样子就仿佛她脸上有什么东西似的。
程然忍不住问:“师兄,有……什么问题吗?”
裴宜之唇角保持微笑:“然然,你出去玩儿都还记得给师尊带吃的?”
“……”程然看着他的笑容,这才想起来将师兄给冷落了,她清了清嗓子,道,“也不是特意带的。”
裴宜之语气莫名很酸:“不是特意还带这么多?”
程然觉得她要是说孟观言买了一堆吃的自己不吃却全塞给她,倒显得她和孟观言有些什么似的,便忙转移了话题:“对了,我也给师兄买了东西。”
她想起来在铺子里买的发簪,是一根白玉簪,这簪子样式简洁高雅,男女皆可,她便将它从袖中取了出来,递给了裴宜之。
裴宜之接过了簪子,看了片刻,神色微妙:“你确定……这是给我的?”
程然一脸诚恳地道:“对,这样高雅的簪子也就师兄配得上了,只是我现在钱不多,日后必定给师兄买更好的。”
裴宜之看了她片刻,这才笑了,语气有些难以捉摸地道:“你有这份心便够了。”
听着这话,程然莫名觉得这话似乎有些别的意思,但没等她琢磨清楚,便看见师兄站了起来,对她道:“你去房里取一套衣裙出来。”
程然本以为师兄是要走了,听见他的话,她就一怔,诧异地问:“师兄,你要衣裙做什么?”
裴宜之看她一眼,气笑了:“我能要它做什么?”他瞥了一眼她身上穿着的衣裙,嫌弃道,“你闻不到你身上乱七八糟的妖气吗?快点,我带你去温潭里洗一洗。”
程然:“……”
师兄的鼻子也挺灵啊。
裴宜之不提还好,他一提,程然就想起来自己在蛇窟里待过好一会儿,那些未成人形的小蛇妖气浓重,她自己也能闻着衣裳上沾染的妖气了,如果不洗一洗的话,她怕自己会做噩梦。
她便忙回屋里找了衣裙出来,跟着师兄一起走了。
裴宜之将她带到了蓬莱的山林间的一处温热潭水旁边,四周花草繁茂,流水从山石间倾泄而下,如花朵一般散开,看起来有几分风景如画的感觉。
山间的月光洒在石潭边,四周静寂得只能听见风声。
裴宜之道:“你在此处洗吧,我去外头等你。”
程然看着石潭旁边繁茂浓郁的花草,心里就莫名有一种会窜出小蛇来的感觉。
这山间又静寂无人,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氛围。
看见师兄要走,程然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袖子。
裴宜之看了一眼她拽住他衣袖的手指,水葱似的柔嫩洁白,他抬眸看她,见她神色有些紧张,眼眸微动,便问:“怎么了?”
程然的目光从旁边的草丛里掠过,望着他,道:“师兄……要不你就在这儿吧?”
静默了片刻,裴宜之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异样,他声音微哑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程然却没听出什么异样,她的关注点全在四周的草丛里了,听见他的问话,顿了片刻,才道:“师兄,我一个人在这儿……有些害怕。”
闻言,裴宜之便看了她一会儿,他也能闻到她身上很浓郁庞杂的蛇妖气息,在外面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对他却一字未提。
裴宜之沉默了会儿,便温和地笑了,摸了摸她的头,道:“我不走,你去洗吧。”
听见他的话,程然便放心了,随即便看见裴宜之在石潭边布下了一道屏风,而他还在屏风后变出了一张椅子和桌子,桌上有茶,还有一本书。
师兄还真是……在这荒山野外的都能如此悠然闲适、气派十足。
他在屏风后的椅子里坐下,先喝了一口茶,随即拿起了书,见她还看着他,便轻描淡写地道:“你再磨蹭,我就将你扔这儿了。”
程然便绕过了屏风,走到了石潭边,将衣带解开了,将衣裙一件件地褪下,踏入了温热舒适的潭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