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神医天上地下无所不能。”
“行了,此事你只当从未有过,明日一早我便启程离开。谷主玉哨我便留予你,各地三千死士自此皆听从你的号令。”
祝薇若并未伸手去接,轻笑了一声:
“给我做什么?”
“你就不担心长老阁之举再临么?”
“你在外只要有这玉哨,还愁调不动人来为你所用么?”
易觉瑜摆了摆手,轻拍自己的胸口:
“我是何人?在外若是还有求于这帮死士庇佑,早不知死在何处荒郊野岭了。”
祝薇若不理会他有意的插科打诨:
“可他们确实能帮上你的忙。”
“归生丹是何人所给,你再清楚不过了。”
“有人想维持天盟谷现状,费劲苦心,你既有心去璃山寻得丞相,怎不索性狠下心来,斩草除根?”
她垂眸一笑:
“易觉瑜,你究竟在怕什么?”
易觉瑜微微抬起头,将瓷盅内所容茶水一饮而尽。
温凉之意顺着喉咙漫入四肢百骸,初夏的夜里竟让他生出些许寒意来。
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劲,回过神来,收起自己略有些失礼的神情,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例行公事而已,你当真不必担心。”
此言说罢,祝薇若敛衽起身,走到易觉瑜面前,福身下礼:
“谷主高义,我固不敢辞,只此事事关重大,关乎天盟谷生死存亡,还请谷主明示。”
易觉瑜脸上的笑容仿佛凝固了一般,在祝薇若俯身的倩影里,他好似拨云见日般,看透了自己的来路和归途。
“倘若有一日我身怀不测,再无回天之力……”
他顿了片刻,喉结上下滚了滚,再度轻笑:
“我自会处理好身后一切,莫会让天盟谷蒙受不白牵连。”
不等祝薇若回话,他忽然起身,如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一般仓皇离去。
祝薇若站起身,哼笑一声,低头望向医书:
“不可解么?”
她手指挑起书页,飘然翻过:
“真可惜,我不信呢。”
月色正浓,舒鹤解下头上的盘发,望着铜镜中自己的倒影,指尖不自觉地抚着神算子所赠之书。
神算子那日坐在小院中,笑着眯起眼睛,看上去格外和蔼和亲:
“姑娘,此书名为卦经,天机一脉经年心血,悉数于此。”
她闭上眼眸,摊开左手,拇指开始在三指间来回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