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愣住了,看着那道垂首静坐的模糊身影,再想到神色苍白笑起来却叫人觉得温润如玉的张行简,云珠心里也不太好受:“你,你不是说休养好了,还有三四年?”
曹勋:“那是御医拿来安慰人的吉祥话,一年才是最可能的情况。”
云珠:“行,我知道了,他是可怜,可我同情柳姐姐有错吗?你为何要凶我?”
曹勋:“你没错,是我喝多钻了牛角尖,刚刚酒一醒我就来找你赔不是了。”
云珠舒服了一点,但还是讽刺道:“喝多了就可以乱发脾气吗?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故意喝醉了,再借着酒意无缘无故骂你一通,醒了随便赔个不是,你就得宽容大度地原谅我?”
曹勋:“酗酒伤身,只要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可以随便骂,不用故意去喝酒,为了骂我伤了自己不值得。”
云珠:“……”
曹勋:“我不记得岳父的生辰,是因为岳父庆生时没有邀请过我,我无从知晓。”
他与李雍差了十岁,虽然见面都以兄弟相称,但平时并玩不到一处。
云珠:“……我爹三月生辰,今年的早过了,怎么邀请你?况且他现在的年纪,也不会特意庆生,都是自家人吃顿席面就算了。”
曹勋:“就算岳父不想庆生,你我做子女的,以后每一年也都该预备上寿礼。”
云珠:“……”
到此时,她心里的气火已经只剩两分。
“你给张侯爷的寿礼是什么稀奇物吗,我连看一眼都不行了?”
曹勋沉默片刻,道:“清河九岁时颇为顽劣,有一次被顾老罚跪祠堂三日,行简听说后,翻墙溜去顾家祠堂,送了一只烧鸡给他。我画的便是当时的情形,不给你看,是怕在你面前损了他二人的威严。”
云珠确实想不到温文尔雅的顾清河居然也跟自家哥哥一样被罚跪过祠堂,更想象不出苍白体弱的张行简还揣着烧鸡翻过墙。
她被逗笑了,瞪曹勋:“哪有你这样的,这算什么寿礼?”
曹勋:“能让他观后会心一笑,便是送对了。”
云珠哼了哼,重新躺了下去。
曹勋抱过来。
云珠还是推他:“不是喜欢睡前院,何必又来跟我挤一张床。”
曹勋:“你以为昨晚我不想过来?你连下车都没等我,分明是气上我了,我当时又醉得厉害,怕多说多错,不如让你先好好睡一觉,醒了再来赔罪。”
云珠:“嘴长在你身上,当然随你巧舌如簧,依我看,你分明是气我没叫你一起下车,故意也用那种方式冷冷我。”
曹勋捏她的手:“我知道你巴不得清静一晚,怎么会觉得分开一晚能冷到你?是你常用这种手段惩罚别人,才用同样的心思来揣度我。”
云珠咬唇,不得不说,以前曹绍哪里叫她不满意了,她确实会故意冷着他。
“算了,我继续睡了,你爱睡不睡,别来缠我。”
曹勋配合地松开她,往外挪了挪。
小夫人的气息很快就变得绵长起来。
曹勋看向渐渐亮起的窗外,八月十四,今日该陪她回趟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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