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在熟悉的走廊里,渐渐发现这里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
她怔在原地,手里的箱子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她睁大眼睛盯着前方,之前那破败寒酸的客厅被人重新收拾过了,不但点上了明亮昂贵的好蜡烛,甚至还换上了体面昂贵的崭新家具。
海伦娜惊呆了,她高声喊来莱芙,着急地问它:“这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儿弄来这些东西的?我们难道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卖掉,还能拿来换这些家具吗?”
莱芙苍老的脸上挂着恭敬,它弯下腰道:“莱芙很想为小主人做点什么,但这不是莱芙做的!”它嘶哑着嗓子道,“不是莱芙修复了这一层的客厅,是克利切!是克利切做了这一切!圣诞节的时候布莱克先生让克利切修复了这里!他说小主人回到家里会很惊喜的!”
海伦娜怔在那里,手紧紧抓着大衣的袖口,心说,这的确是个惊喜,这片小天地被修复后,让她在未来的暑假里都不用那么害怕这栋古老空旷的庄园了。
这将是她片刻的容身之所,是她能够暂时忘却这栋房子荒废古老的屏障。
做这一切的是雷古勒斯,他在那个时候就设想到了暑假,他曾告诉她他去见了母亲的画像,解决了一切,获得了认可,他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摆平了一切,为他们的未来付出了很多努力,做了很多安排,她那个时候是怎么回应他的呢?
为了保护他,为了让他轻松下来,为了让自己可以不再被自私和内疚折磨,她怯懦地逃跑了。
逃出了他们的感情,自以为是地为他好,其实也只是因为她害怕了而已。
海伦娜吸了吸鼻子,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
暗处,克利切隐蔽的身影缓缓
消失,它回到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雷古勒斯正站在楼梯前听着一楼母亲和哥哥的争吵。
“雷古勒斯少爷,克利切回来了。”克利切恭敬道,“克利切看见了伯德小姐!伯德小姐发现了雷古勒斯少爷为她安排的一切!她很感动!她一直在哭!”
雷古勒斯缓缓趴到栏杆上,他垂下眸子盯着楼梯最下方的哥哥和母亲,他们因暑假家里要举行那位大人的聚会而争吵不休,母亲还抱有让哥哥回头的期望,可哥哥却明白表示如果他在,他一定会搞砸那个聚会。
沃尔布加气坏了,拿魔杖指着西里斯说:“你这个逆子!我生下的孽种!你给我滚回房间里关禁闭,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给你吃的放你出来!直到黑魔王的聚会结束!”
西里斯冷笑道:“到了这个时候您想的还是伏地魔的聚会,我一说会破坏那个聚会您就信了,您就真觉得我会不顾家族的安危那么做,看来我在您心目中是真的恶劣到了极点,仅仅是不给我吃喝,给我关禁闭,应该不足以泄您的愤吧!”
沃尔布加被儿子架住了,这个时候不可能示弱,她冷漠道:“当然,如果你不是我的儿子,如果你的身体里不是流着我的血,你认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西里斯悲哀道:“是吗?放过我只是看在我流着你的血的份儿上?拜托了梅林,那可真是没有必要,不如就让我来帮帮您好了,让我帮您彻底解脱好了!”
沃尔布加阴沉沉道:“你想干什么。”
西里斯直接冲到门口,他掷地有声道:“把我赶出去好了!我会离开这里,我再也不会回来,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儿子,不再是布莱克家的人,你会看到我的决心,你也能就此安心,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以我为辱了!”他迈出大门,回过头来一字一顿道,“你解脱了妈妈,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他赤红着眸子后退,试图在沃尔布加眼中看到挣扎和痛苦,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沃尔布加怨毒地看着越来越远的儿子,仿佛忘记了当年刚生下西里斯的时候,为他取下意义非凡的“西里斯”这个名字时,也是对他给予厚望的。
西里斯最后还是走了。
沃尔布加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愤怒到了极点,她缓缓平静了下来。
她维持着优雅高贵的姿态来到家族挂毯前面,在丈夫唯唯诺诺地注视下,毫不犹豫地抽出魔杖,将属于西里斯·布莱克的名字烧掉了。
在那之前,已经有安多米达的名字被她烧掉。
“既然这是他的选择,那么,希望他不要后悔。”沃尔布加漠然地说着话,不懂布莱克的人们永远不会明白,这一刻她做的决定,既是负气的惩罚,也是最根本的释放。
她释放了他。
也许让他离开这个家,是对他们所有人的解脱。
是西里斯的,也是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