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伞铺的第一件事,折阳就把荆悬脑袋上的头套给揪了下来。
绿鱼头套刚摘掉,身后就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尖叫。
“啊——骷髅啊——”乐安抱紧油纸伞一连往后蹦,踩到了布偶猫的爪子,布偶猫也跟着尖叫起来。
“啊啊啊!我的脚啊!”
折阳揉了揉耳朵,顺手拿起扎在楠竹上的柳叶小刀扔了出去,小刀擦着布偶猫过去,削断了一缕猫毛。
布偶猫立刻闭嘴,不忘抬爪子狠狠给了乐安一巴掌。
“别叫了!”
乐安捂住嘴,伸手指着荆悬直抖。
“抖抖抖,抖什么抖,你自己是个鬼,还怕一副骨头架子吗?”布偶猫怒吼,看着自己缺了一块的脖领毛,心疼坏了。
“丑死了丑死了,我好看的毛啊!凭什么只削我不削她啊!”
折阳瞪过来一眼:
“你带回来的你看着。”
话落就领着荆悬去了内室,关门前不忘转头冷声提醒乐安:
“去洗个澡,去去晦气,脏死了。”
乐安使劲点头,等折阳关上门,小声跟布偶猫说:
“他脾气好差啊,身边那个白骨是什么?”
布偶猫甩了甩尾巴:
“他叫折阳,以后就是咱的老板了知道吗?你说的啊,你能干活,明天开始收拾房间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乐安认真听着,摸了摸怀里的伞,想着折阳之前说的话,把伞放到面前,先拜了拜。
内室,一只崭新的蜡烛慢悠悠燃起一簇火苗,只是那火苗小得不能再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折阳看着那渺小的火苗,转身去扒荆悬身上的衣服。
荆悬老老实实的任他扒衣服,他一个骨头架子,就是脱光了也没什么。
折阳把荆悬扒光也没在他身上找到一块长出来的肉,乐安给的供奉实在太过稀薄,这说明她心不诚或者压根不信。
也是,折阳只是威胁乐安日日供奉伞就放过她,并没帮乐安达成什么心愿、做成什么事,供奉稀薄也是正常。
他叹了口气,本以为这小鬼好骗,看来是白折腾,明日只能好好问问乐安有什么遗愿未了。
临睡前,他照例做了一片锁魂符扔了出去。
锁魂符绕着室内乱飞,片刻又飞回到折阳面前,掉落在地。
荆悬的尸体是折阳亲手埋的,墓是折阳亲手建的,这九百年除了他,几乎没人去过荆悬的墓,可以说荆悬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丢了一半魂灵,如今连半点痕迹都找不到。
淡淡的烦躁又袭上心头,折阳转身回自己房间。
他一动,荆悬立刻紧紧跟上。
折阳只当看不见,走到门口回身推了荆悬一把后立刻关门,将荆悬挡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