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
折阳下意识地想狡辩,可话没等说出口,梦已经醒了。
他以为此时距离天亮还早,没想到转头看到窗外已经日上三竿。
折阳有些诧异,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沉的觉了。
窗外阳光晃眼,一看就很热,屋内温度却刚刚好,折阳疑惑他昨晚好像太累忘记开空调了,难道是布偶猫开的?
这时手臂一凉,一截雪白指骨握住了他的手臂。
白骨似乎一直趴在床边看着折阳,周身散发着凉凉寒意,将室内控制在一个十分宜人的温度。
对上白骨眼眶里的两点红光,睡梦里荆悬的询问再次萦绕在折阳耳边。
折阳心下一慌,甩开白骨的手,呵斥他:
“别总用你那两个红豆眼盯着我看!”
话一出口,他又有点后悔,悄悄打量白骨的反应。
白骨的两点红光扁了扁,像是委屈,被甩开的手慢慢探了回来,又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折阳的一根手指。
折阳一口气憋闷在胸口,再狠不下心甩开白骨的手。
“你以前不是总说……我长大了,和你之间要恪守君臣礼仪,不能随随便便牵手吗?”
白骨充耳不闻,握着折阳一根手指的指骨悄悄挪了挪,得寸进尺的握住了两根。
明明是个一身阴森鬼气的极厄邪物,偏偏在折阳面前乖的像只小动物,比布偶猫听话万倍。
折阳也没指望如今的荆悬能够给他什么答案,干脆无视了他,下床往浴室走。
白骨不肯松手,又怕扯疼折阳,跟在他身后磕磕绊绊地走,时不时骨架子互相碰撞,发出很清脆的响声。
一路走进浴室,折阳一手掀起上衣一角,另一只手还被白骨握着没法动弹,他再次看向白骨。
“松手,出去。”
白骨两个红豆眼又扁了扁,非但没动,还将折阳的第三根手指纳入了掌心。
“……”
折阳放弃跟一个神志不清的白骨讲道理,直接把他的手指骨掰开,一路将他推出浴室,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白骨被关在门外,两点红光透过磨砂玻璃往里看,抬手握住了门把手,有黑气一缕缕散出来缠上去,似乎打算将门锁腐蚀。
只是黑气刚刚缠上去,又慢慢散开,白骨松开手,直挺挺地站在门口等着,并未再搞破坏,像是害怕折阳生气。
折阳也时不时看向门外的身影,跨过了九百年的时间,他们两个人好像倒了过来。
从很小的时候起,折阳就一直跟在荆悬身边,日日形影不离。
他自小娇生惯养,去了皇宫里以为日子会不好过,没想到荆悬很宠他,宠的他越发无法无天,也越来越粘着荆悬。
这份宠溺在折阳长大后戛然而止,荆悬开始不许他同吃同住,不许他日日跟随,无论行为举止还是言谈话语都冷淡了下来。
浴室内满是氤氲水汽,折阳心里却越发烦躁,从荆悬重新站在他身边开始,这份烦躁就一直挥之不去。
他随手扯过浴袍裹上,打开浴室门,探手就把白骨拽了进来推到淋浴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