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孩子似乎还没有要出来见爹娘的打算,也不知道亲爹有多紧张,继续稳如泰山地赖在娘亲体内。
曹勋够能忍了,这日郎中把完平安脉,他还是忍不住背着云珠问了出来:“已经足月了还不出生,会不会……”
郎中笑着安抚道:“您放心,夫人脉象正常,母子俩都好着呢。”
国舅爷纵使不放心,在这事上也没有任何办法,并且还不能在云珠面前表现出来。
趁他不在,云珠对母亲道:“孩子再不出生,我看他都要疯了,晚上我只是稍微动一动,他便马上坐起来,吓我一跳。”
孟氏想象那画面,笑道:“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当父亲,官场上阅历再丰富放在这里都没有用,再说了,他紧张是因为在乎你们娘俩,遇到那种妻子都要生了还只管自己呼呼大睡的,不知道要生多少气。”
云珠就笑了,她嘴上嫌弃一惊一乍的国舅爷,其实心里也满意呢。
为了安抚女婿,孟氏叫李雍去跟女婿谈谈。
李雍说不出口,主要是曹勋在官场上比他还稳,他在曹勋面前就摆不出岳父的谱。
但关心还是要关心的,李雍打发已经当爹的长子去了。
李耀直爽又热情,很乐意走这一趟,还特意提了两坛仙人醉,准备与妹婿边喝边聊。
哪想曹勋招待他的时候,直接把酒坛子放地上去了:“晚上还要照顾云珠,喝酒恐会误事。”
别的理由李耀肯定要急,照顾妹妹他立即接受了,便只管喝自己的,一边给曹勋分享心得:“不用急,急了也没用,实
()在受不了去院子里耍耍枪,自己耍没意思,你派人来喊我,我陪你练几招。”
曹勋想起顾敏生女那日,他陪云珠去宁国公府等消息,就见李耀没头苍蝇似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最后趴到产房窗外,顾敏喊一声他就嚎一声“阿敏”,等孩子终于生出来,孩子在里面哭,李耀也趴在窗台上哭……
吃过晚饭,曹勋将李耀送走了,继续去后院守着云珠。
夫妻俩躺在床上,云珠问哥哥都说了什么,曹勋便提了李耀那些他自己也做不到的哄人空话。
云珠:“哥哥也是关心你,换个人他理都不理。”
曹勋:“是,等你生了,我好好陪他喝一场。”
云珠哼道:“喝啊,喝得满身酒气,晚上你跟哥哥一起睡客房。”
曹勋从后面抱着她:“那就不喝了,晚上都跟你睡。”
云珠满意了,在他的气息中安心地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云珠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阵痛,一会儿痛一下,足够让她醒来,却也在能忍受的范围。
身后是曹勋规律的呼吸。
母亲嫂子孙玉容都跟她讲过生孩子的过程,云珠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不慌也不怕,甚至还觉得这次可能又是虚惊一场,便静静地躺着,默默数着阵痛的次数。
一会儿有规律,一会儿又会隔很久才来一下,云珠半睡不睡的,就这么等来了天亮。
吃完早饭,那疼才终于叫云珠的神色露出了破绽,藏不住了。
产婆、郎中吩咐丫鬟们迅速忙碌起来,门房那边派人去通知宁国公府了,曹勋陪着云珠在院子里慢慢地走着。
疼得厉害了,云珠就停下来,她一停,曹勋便俯身观察她的脸色。
云珠眼中渐渐有了水色,幽怨地看着他。
曹勋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问:“是怎样的疼?”
云珠形容不出来。
曹勋沉默片刻,突然在自己的左手腕掐了一把:“说什么也帮不了你,只能陪你一起疼了。”
云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然后再撸起他的袖子,就见他白皙的手臂内侧多了一道红痕。
云珠试着掐自己一下,疼到受不了时松开手,都没能留下曹勋那样重的痕迹。
她没好气地道:“你疼有什么用?还不如说几句好听的哄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