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浔愣了半瞬才反应过来门卫说的是什么。这两天忙得她都忘了这件事,可能对方也是工作太忙给忘记了?
她迅速作出决定:“先放着吧。”
钥匙的主人都不急,她急什么呢。
晚上时赵清浔跟姚伽约在小区外的大排档会面。
对方刚从律所回来,身上穿的还是正装,一条腿豪迈踩在旁边凳子上,绘声绘色讲她最近的奇遇:“你知道吧?这几天夜场大整顿,我们昨晚上正陪客户唱歌呢,外头敲门走进来仨警察,亮了证件之后开始抄家,把我包里的果冻和口香糖都翻出去带走了,给我都整紧张了。”
赵清浔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垂眼惝恍想,难道纪淮澈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她静默数秒,不咸不淡回:“你没做亏心事,还怕被搜查?”
“人家胆子小嘛。”姚伽娇滴滴道,“我们平常都是动动嘴,哪能跟他们动枪的比嘛。”
赵清浔走神儿腹诽,你们律师的嘴,有时候不比子弹的威力小。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面前人掏出一把粉色的梳妆镜握着照了照,做作叹一口气,“因为无法接待客户所以老板给我们放了假,要不今天我能这么早回来嘛。”
而且律师在察言观色上也敏锐得可怕,“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赵清浔抬起脸,淡淡道:“这次搜查的东西是在江州新发现的迷药,按现在这个形势,我在想后续会不会有涉及到我们部门的工作。”
姚伽失笑一声,接受了这个说法:“好吧。”
她放下镜子,随口问:“陆辰叙呢?我好像很久没见到他了,你们上次吵完还没和好吗?”
“没有。”赵清浔眸光微暗,清冷脸上看不清表情。
姚伽瞟她一眼,提议道:“我们律所新来个海归,长得不错,精英范儿,高材生,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赵清浔垂眼挑出炒面里的姜丝整齐码在餐巾纸上,没有作声。
她知道姚伽一向跟陆辰叙合不来。对方也没做过什么招惹她的事,但姚伽这人的性格就这样,只看第一眼的眼缘。陆辰叙被她针对觉得莫名其妙,赵清浔自己其实也并不完全理解。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面前人再次催促,好像生怕她反悔一样:“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赵清浔抬起眸,看她片晌,忽然问:“你不喜欢陆辰叙哪里?”
姚伽剥着小龙虾的手停了一下,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敞明了聊这个话题。
她跟赵清浔的关系与她和其他朋友的关系不太一样,她总觉得赵清浔这人身上有层看不见说不清的隔阂,即使是她这样的性格也做不到在她面前无所顾忌。甚至可以说虽然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她至今不敢说完全了解赵清浔,更不确定对方的底线在哪里。
因此她从来没有在背后诋毁过陆辰叙,更没有在两人吵架的时候多嘴劝分过。
但今天既然是她主动问起来,姚伽斟酌片刻,言简意赅答:“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赵清浔听言轻哂一声,半带调侃反问:“你不也是一样?”
姚伽观察着她的反应,话也逐渐彻底敞开了:“是,我是跟他一样,所以我选择做律师,自私自利也跟我的职业操守不相悖。但他不一样,他可是医生啊。”
“他的职业配上他的价值观,这难道不可怕吗?”
赵清浔撑头看着面前的人,不得不承认,她的话虽然是歪理,但是好像有点道理。
“再说你们俩这么多年分分合合的,有什么意思?”
姚伽抓紧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疯狂输出,“一本书再看两遍三遍可能有不同的感悟,但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对方黑眸被夜色蒙上一层迷离:“可是我最近感觉,我可能没看明白过这本书。”
姚伽不觉得稀奇:“他可能也没看明白过你。你们俩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很长,但相处起来的氛围怎么说呢?”
她歪头想了想,“君子之交淡如水。”
赵清浔扯唇别开眼,略有失神看着远处的绿化带:“是我性格的问题。”
回头看来,这些年她谈过的几次恋爱差不多都是这样温吞吞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