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唯一能解释通的似乎就是何愈带他过来的。
她带的是季渊,不是他-
何愈打完那局游戏以后关了电脑,轻手轻脚的起身去关灯,却发现徐清让还站在那里。
客厅旁边的一条走廊,有些狭窄,他站在其中,仿佛是光照不到的地方。
他的脊背似乎也不那么挺直了。
何愈疑惑的走近:“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透过不算太明亮的灯光,他的眼睛暗的像是一片被污染过的水源。
没有光,也没有生机。
什么都没有。
何愈皱眉,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没烧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仍旧不说话。
何愈又喊了一声:“季渊?”
——季渊。
听到这个名字,他的眼睫颤了一下。
他其实一点也不讨厌季渊,对于徐清让来说,他就是自己最想成为的那种人,没有任何不好的回忆,热爱生活,对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充满着善意。
他不会在夜里看着暖黄色的台灯发一晚上的呆,也不会反复做着那个噩梦,更不会经常听到有人骂他疯子。
他多好啊。
好到每一个人都喜欢他。
很多时候,他甚至想要一睡不醒,让他代替自己活下去。
黑夜就是一个可怕的修罗场,他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放大。
旧日的伤又隐隐发痛了起来。
外面下起了雨,滴落在窗户上,声音空灵。
在何愈的再次询问下,他终于开了口。
“我做了一个梦。”
何愈问:“什么梦?”
安静的室内,他的声音衬着雨声,低沉暗哑。
“我梦见下大雨的山村,还有不断砸在我身上的椅子,木头和骨头一起断掉的声音,刺耳到让人绝望。”
何愈的心脏莫名抽痛了一下。她试探的开口:“是做梦还是真实发生……”
“是做梦。”他脸上带着笑,“因为地狱是魔鬼才会待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何愈看着面前这张脸,脑海里浮现出的名字不是季渊。
而是徐清让。
她鬼使神差的开口问他:“你是徐清让还是季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