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头，低声答：“我知道。”
我又说：“我甚至因为这个负罪的爱，在杀你的时候犹豫了。但是身为我的夫君，你背叛了我。我很难过，也更加痛苦。看见我这么痛苦，你会难过吗？”
他握紧了我的手，将额头抵在我地手背上，颤声道：“我很难过，我想让你开心。即便你要如往常那般，三天就要想一个刺杀我的法子，我也只希望你健康快乐。”
我望着门外，呆呆地说：“从前在洛水皇宫，我没有一天是不快乐的。”
他没有说话。
我又问他：“你后悔了吗？后悔攻进了洛水王城。”
他沉默，半晌后，我终于在他口中听到了不一样的答案。
“是，我很后悔。”他道，“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我一定不会带兵攻进你的皇城。”
他抬起头，看着我，坚定道：“我会向你父皇递上国书，求娶他最疼爱的小公主。”
“可是已经晚了。”我说。
他没有说话。
他看起来好像很痛苦，但我并没有因此觉得舒心。
我看着他难过的面容，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可以小小的报复他的所作所为。
我温柔地跟他说：“你去，把那个女人还有她的孩子杀了，然后尸体扔到大街上，告诉所有人，那是你的女人，是你的没出世的孩子。你要是做到了，我就考虑原谅你，不然我就只能顺了那个女人的心，下去陪我父皇了。”
说完，我摔了茶杯，弯腰想要拾起碎片，却被他抓住了手。
他抬眼看着我，认真向我保证：“好，我答应你，你不要想那些不好的事情。”
几天后，我在下人那里听见了坊间流言。
流言说，摄政王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残暴地把自己的女人和未出世的孩子扔在了大街上。还说那女人是南国的公主，他们都在猜，摄政王是不是对亡国公主有什么癖好。
我听到那话，没忍住笑了出来。
看吧，果然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
他这举动，给了朝堂上那些视他为眼中钉的人留了一个不小的把柄。
被那些官员群起而攻之，要命的是，百姓也开始不站在他这边了。
经此一事，百姓们觉得摄政王先前仁善的模样都是假的。
只是我依旧不满意，总觉得不畅快。
于是我又跟他说：“我想当皇后，你去做皇帝吧。反正如今楚国的大权都在你手里，你只要杀了小皇帝，自己登基就好了。”
他当时听了我这个要求，看着我，良久都没有说话。
在我犹豫要不要再摔个茶碗子威胁他的时候，他蹲在了我面前，笑着跟我说：“好，我会让你当上皇后的。”
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了摄政王逼宫谋反的消息。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摄政王对于那个皇位，并非没有野心，只是在等一个时机。
一个能让所有人心甘情愿对他俯首称王的时机。
只是现在这个时机都被我破坏掉了。
他在丧失民心的情况下，带兵逼宫，杀了小皇帝。
把自己架在了忠义道德的烤架上，把自己送上了史官们口诛笔伐的骂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