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怀妄看了他几息,又细细密密地亲了下来,“不止明日,还有明年。”
“知道了,唔……明年。”
“不止明年,还要年年。”
“……”兼竹忽然明白了他的点,一边笑一边自细密的亲吻中艰难换气,“年年,年年。”
…
两人白天就在院落里坐着喝喝茶,谈谈情。
虽说渭都城这几日游人如织,但位于城西的这座小村庄却依旧清闲。这里人口不多,民风淳朴,隔着一道院墙能听见外面田埂上妇人吟谣和孩童嬉闹的声音。
兼竹摸出怀妄之前送他的玉埙来吹了几支曲,曲音悠扬,和着远处人声竟透出几分自然和谐。
怀妄在曲音中随手拾了院角的木柴,坐下给人雕起了小玩意儿。
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便到了傍晚。
兼竹从院中躺椅上起身收了玉埙,“走吧,回屋。”
怀妄跟着他一道进了屋里,屋中仅一张床榻,一张桌案,角落里摆了张屏风,后面是一个浴桶。
怀妄看着,心里忽然又开始泛酸:这是兼竹从前和那人住过的地方。光是看屋中的陈设,便不难想象他们在这屋里会如何亲密地度过。
吱——浴桶拖过地面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兼竹将浴桶拖到屋中央,“明日要祈福,今晚泡一泡。”
怀妄反应了一下,面上热了起来,“泡吧。”
兼竹看着他脸红的样子似笑非笑,“仙尊在想什么?这桶小成这样,要泡也是我们各泡各的。”
“……”怀妄心头一燥,故作镇定,“我又没想别的。”
“我信了。”兼竹把袖子挽了挽,“我去弄点热水,你先还是我先?”
“你先吧。”怀妄说着转头出了门,“我去帮你打热水。”
看着他的背影出了屋门,兼竹趴在浴桶边缘笑了会儿: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怀妄都和从前一样,一点也没变。
很快,怀妄便替他打了热水回来。
浴桶中注满滚热的水,屋中水汽一下弥漫开来。怀妄站在一旁没走,兼竹将外衫褪了随手搭在屏风上,也没叫他回避,直接着中衣滑入浴桶中泡了起来。
他这会儿衣衫还规整地束着,甚至比他和怀妄在榻上时规整许多。但怀妄站在一旁,见那水汽蒸腾浸湿了兼竹的襟口,听见水声“哗啦”像是落在耳畔,他还是不可遏制地红了整张脸。
他有些手足无措,在原地站了会儿,接着别开目光走到了桌案前坐下,随手抓了本书卷来看。
兼竹泡着澡,转头看怀妄一本正经地翻着书卷,指尖却轻颤着泄露了主人的心绪。他笑了一下将头仰在桶沿,随即闭上了。
任滚热的水温将四肢熨贴,舒缓着一日奔波的疲倦。
…
过了接近小半个时辰,水温渐凉。
兼竹睁开,抬手搭在桶沿上。哗啦,水声惊动了在桌案前本就心绪不宁的怀妄,他下意识抬过去,正看见兼竹起身。
单薄的中衣浸了水贴在后者身上,隐隐透出底下的颜色。墨发紧贴在身后,勾勒出漂亮的腰背。
怀妄呼吸一紧,书卷被手指捏出几道褶皱。他赶紧转回头——视线一晃而过,却蓦地滞住。
脑海中似有片刻空白,接着他起身朝兼竹走过去。后者听见动响回过头来,“怀妄?”
怀妄这会儿消散了旖旎的心思,心跳却比刚才还要急促,他伸手覆在了兼竹的腰侧。
隔了层半透明的中衣,他指腹底下是一道并不陌生的伤痕。
只消一触,便知它伤自苍山阵法。
怀妄睫毛一颤,“……这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