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姿入内只见一身绛罗大袖褙子,头戴珠冠,手执佛珠的大长公主。再不敢细看,只拉着云卿鸾行礼问安。
荣信大长公主闻声睁眼,扫视了一眼半蹲着的云卿姿,眼中含笑,虚扶了一把:“起来罢。”
“事出有因,倒是委屈二位小娘子暂住此地,到了泉州,吾便让人多租赁一艘船。”
云卿姿又行礼,道:“劳公主费心,多有叨扰,臣女携家妹在此谢过大长公主。”
她素日少听人谈论这位荣信大长公主,只知她是官家的姑姑,驸马则二十多年前去世,府中只余她一人。自驸马去世后,这位荣信大长公主便深居简出,便是年年宫宴也极少出面。
云卿姿倒是儿时见过她,云卿鸾却不识得,此刻抬眼偷偷看了几眼。
这位荣信大长公主如今怕是年逾花甲,保养的极好,头发虽已花白,可眼尾处的皱纹却少,整个人更是雍容华贵。想来是常年礼佛的因由,她不似别的外命妇那般严肃少言,确实少有的慈眉善目,倒是像庙里的菩萨一般面善。
“吾与你们祖母是旧相识,若不嫌弃,便随弗庸一同唤我姑祖母。”荣信大长公主笑道。
弗庸?
云卿姿微微一想,怕是花暮锦的小字,忙作揖:“多谢大长公主抬爱,只是臣女却是万万不敢冒上,如此称呼,怕是坏了规矩。”
花暮锦闻言也上前一步,轻声道:“姑祖母,别为难她了。”
荣信大长公主轻瞥了一眼花暮锦,心里骂他没出息,还不是为他,如此不识好歹。
“快快起来,可曾用过饭否?”
她们摇头,花暮锦长躯而过,径直坐在荣信大长公主身旁,替她们答道:“我原是要在那用饭,这不出了事,只忙着上船,哪还顾得上用饭。二位娘子也陪我一同饿着呢,姑祖母快快摆饭罢,弗庸倒是饿了一路了。”
荣信大长公主见他这般,伸出手指点点他的额头,看破不说破,这小子分明是怕饿着云家娘子,倒还卖起惨来。
“韶音,领二位娘子下去用饭。”
云卿姿谢过,抬眸时与花暮锦的目光撞上,她又随即收回,默默退出屋内。
待她们走了,荣信大长公主才轻轻拍了拍花暮锦的手,笑道:“快快别瞧了,云娘子都走远了。”
“你这般大费周章自请护送吾回扬州养老,难不成就是为了见她几面?”
花暮锦回过神来,“只是其一;也并非是借护送姑祖母回扬州之事借此见三娘子,年前便听父亲提及此事,弗庸早便想好护送您至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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