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悯暗中瘪了瘪嘴,放屁,你哪里想得到这个?你明明是想说别的乱七八糟的。
“还请王爷把这婚约拿回去仔细看看罢。”
这时荣宁公主也起身上前,福身请罪:“臣实在不知此事,还请陛下宽恕。”
做事情的时候没有跟她通过气,如今在牙尖嘴利的文人这里吃了瘪,还要她来收拾烂摊子。
荣宁公主忽然有些厌烦母国的一切,特别是这个已经开始与她离心的亲生兄长。
说了两句客套话,她便将广宁王带回座位上,经过韩悯身边时,轻声道了一句:“多谢。”
韩悯只是看向傅询。
此事一出,这场宫宴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致了。
傅询起身,走下台阶,扣住韩悯的肩,嘉奖似的拍了拍,赞许道:“说得不错。”
又嘉奖似的,把他揽着走了。
群臣在后边作揖送驾,山呼万岁。
席散时,楚钰悄悄对温言竖了个大拇指:“韩悯的嘴,这个。”
温言问:“他上回在封乾殿骂恭王,也是这样?”
“是。”
只要有傅询站在韩悯身后,他便以言语为刃,横扫四方。
月明当天,傅询搂着韩悯走出和庆殿。
傅询垂眸看他,韩悯才说了一大通话,脸颊有些红,月光照在韩悯面上,将长睫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
他问:“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回去再吃一顿?”
“不用,臣要和诸位大人一起出宫了。”
韩悯扭头看了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分明没有放开的意思。
他想了想,也抬起手,稍稍踮起脚尖,勾住傅询的肩。
——我和圣上勾肩搭背。
韩悯笑着拍拍他的肩,说着客气的话,语气中却不乏小小的得意:“没事,我就是急中生智,不用太感激我。”
傅询好像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忽然看见不远处的高楼:“过去吹吹风,请你再吃一顿,等会儿派人送你回去。”
“也好。”
紫宸殿边上的高楼,两人在临风的地方坐下,之间摆了一个方形小案,案上放着酒壶杯盏,还有几碟精致小菜。
韩悯在外不敢喝酒,只有和傅询在一起的时候,才敢放开了喝两杯。
再加上宫人准备的是果酒,甜丝丝的,一时间贪杯了。
柔柔月光下,韩悯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撑着头,打了个哈欠,两颊绯红。
多喝了几杯,这儿又只有傅询在,他就有些口无忌惮起来。
他放下酒杯,拿起酒壶,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宋国真讨厌。”
傅询笑道:“你不是把他们骂回去了?还嫌不够?”
“不止这个,他们老觉得自己的礼法、自己的政制、自己的文人才是正统,也很讨厌。”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