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悯瞥了他一眼,小小地“哼”了一声:“我观江丞相,如观渭河。”
江丞相说他清白,韩悯偏说渭河水浊。
如何有“清白”二字可言?
跟在江丞相身后那个年轻官员,一时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他回头瞪了一眼那人,指着韩悯:“你……你……”
半晌说不出话来,江丞相最后一甩衣袖:“你既无品级,又负罪在身,老夫不耻与你同处。”
韩悯反问:“我竟是不知,这世上文人,俱以品级定尊卑。如此说来,汲汲钻营之辈,倒是我文人之首了?”
这时,杨公公捧着个木托盘,走到傅询面前。
韩悯话还没完,回过头,却见傅询站起身,朝自己走来,也就住了口,唤了一声:“陛下?”
“嗯。”
傅询在他面前站定,应了一声。
杨公公端着托盘,站在边上。
韩悯转头看去,那是一件红颜色的衣裳。
文官的官服,或绯红,或正红。
傅询将衣裳提起来,抖落开,抬眼看了他一眼,再看看江丞相,似是随口道:“你继续说。他穿得薄,朕就给他披件衣裳。”
他拍拍韩悯的手:“手抬起来。”
方才的锐气都收了,韩悯愣愣的,直到傅询拍拍他的手:“抬起来。”
韩悯抬起手,傅询亲自帮他把圆领袍穿上,系好衣带。
正红的衣裳更衬得他面白似玉,眸暗如漆。
傅询再帮他把头发理好,杨公公适时捧来官帽。
于是帮他把官帽也戴上了,还帮他理了理头发。
傅筌与江丞相对视一眼,哪有这样添衣裳的?
就因为江丞相说韩悯无品级,傅询听进去了。
傅询分明就是借机想让他当官儿。
理清楚衣裳,傅询拍拍他的手:“你继续说吧。”
他走回位置上坐下。
自高处向下看,韩悯一身红衣,长翅官帽,玉带皂靴,意气风发。
傅询撑着头看他。
随手披件官服。
不愧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