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管。”朝简绷着脸。
陈仰点点头说:“那你在瓶子上面贴个字条吧,我怕我管不住自己的手。”
“我妹妹养的花都被我浇死了。”
朝简把花盆擦了两遍,挪到散光位置,淡淡道:“去世了的人,少提,提多了,在地底下会不安生。”
陈仰愣了愣,失笑道:“这不像你会说的话,你看着不是迷信的人。”
朝简面无表情。
陈仰止住这个他也不想聊的话头:“我出去一趟,你有什么要我帮你带的吗?”
朝简睨他:“才回来,你就待不住?”
“待得住,”陈仰说,“我是想买个不粘锅。”
朝简不出声了。
“那你有没有缺的?”陈仰有耐心的问。
朝简不回应。
陈仰换了件厚点的外套,捞起这位给他买的棒球帽扣上:“走了。”
朝简没动。
客厅里传来声音:“我晚饭前回来!”
随和的,家人一般的话语,尾音带着点声音主人没意识到的上翘。
像秋风后的第一缕阳光。
带着瑟意,但也是暖的,隐约正在一点点往灼热的方向靠拢。
有种炎夏近了的错觉。
门关上了,一室寂静。
朝简拖了椅子坐下来,双手交握着抵在唇边,一瞬不瞬的看着花盆。
看了会,他没什么意义的扯扯唇角,拿出药瓶把药倒出来,一粒粒的数着。
犹如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执着的数完又数。
还剩多少。
一瓶又有多少粒,还有多少瓶。
好像有谁给过他承诺,只要他把药吃完了,就会有奖励一样。
陈仰说是去买锅的,上了街就忘了这件事,他漫无目的的转悠。
从任务世界回来以后,先是洗热水澡,补觉,吃上一顿饱饱的饭,然后上街感受热闹氛围。
流程一般。
这样就活过来了。
陈仰进一家老店买了几块面包,名字还是以前的,相貌也是以前的,就是体积缩水了三分之一。
正回忆着,胳膊突然被拽,陈仰手里的面包晃动着被他勒紧,他带着某种踩到狗屎的预感转头。
向疯狗对他龇牙。
一如火车站里从他坐椅背后冒头那次。
再往前一些,就是在第九康复院里扒在他床前。
陈仰翻白眼:“这么巧?”
向东也翻:“老子在街上瞄很久了,再逮不到你,就弄条警|犬让它叼着我从你那拿走的破本子,满大街的跑,他妈就不信闻不到你的味道。”
陈仰:“……”
向东脸上没伤,腿没残,今天穿得也人模狗样,捯饬过了,这会就是个大明星,墨镜帽子都没戴,高颜值就这么亮相在公众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