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出了大门,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小轿车,黄包车,也是很无奈-她来时是坐凌夏的车来的。
这大饭店走的是权贵路线,地点是隐在园林里面的,出入都是小轿车,门口并无黄包车,小轿车倒是有几辆,但那都是别人的。
她正想着是不是该步行出园到别的路口去叫个黄包车时,身后又传来廖珩温和的声音。
廖珩道:“我送你回家吧。”
似乎估计到她会问什么,接着就补充道,“我今日并无别的事。”
阿暖转头看廖珩,很有点尴尬的笑了笑,不过却没拒绝-她如果要步行出园子,至少得走上十几分钟,这么个地方,天都快黑了,可不怎么安全。
阿暖上了廖珩的车之后就一直耷拉着脑袋没出声。
廖珩转头看她一眼,以往自己不管何时见到她,她都是精神奕奕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星华,很少这样沮丧的。
想来刚才凌家那个女人的事对她的影响还是很大,或者,她努力表现得冷心冷情的,其实还是在意那个姓凌的女人的安危的。
他想了想,就道:“凌蕴仪和孙庆源算是自幼就认识,她在和你二舅在一起之前就是情人的关系,所以你不必担心她的安危。”要是有什么事,早就发生了。
却不想阿暖听到他这话就更怄了这哪里是安慰人,简直是恶心人好不好?不过-这么恶心一下,感觉好像是要好些了呢。
原本在凌蕴仪是她二舅未婚妻的时候,她还是很喜欢她的,觉得她又美又温柔又大方,可是今日在凌蕴仪说出她已经和二舅解除婚约,还挽着那个恶心的家伙之后,她对她的好感立即就被打得七零八碎-现在廖珩说她原来本来就和那个姓孙的就是情人,阿暖就又把那些碎片打扫了一下堆到了角落,顿时就轻松多了。
原来她当初所谓的“喜欢”其实都是因着二舅,爱屋及乌罢了。
廖珩看她面上又恢复了各种丰富的表情-虽然主要还是是跟吞了只虫子似的表情-但好歹又灵动充满了生机起来,他有点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他没跟阿暖说的是,人都是会变的,以前的孙庆源其实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至少面儿上还是挺纯情的。
他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他手上有不少生意都是要和凌家打交道的,而孙庆源是新上任的警备厅厅长的侄子,他也就差没把人家的祖宗八代给查出来了。
阿暖深呼吸了一下,不想再为难廖珩想着词儿来“安慰”自己。凌蕴仪和二舅的事,她自然会去问二舅,二舅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她不想听到任何可能让二舅难堪的事。
所以她静了静心,换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问道:“廖叔叔,您祖母,廖老夫人她什么时候过来北平,我先要做些什么准备吗?”
“不用准备什么,”廖珩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他笑道,“只是要改一改称呼,不要叫我廖叔叔即可。”
“那要叫什么?三爷吗?”阿暖抬头看他,从善如流的问道。
的确,未婚妻的话,叫叔叔肯定是不怎么妥当的。
她的眼睛是真的好看。
廖珩对上她的眼睛,心跳却突然有些异样,看着她的眼睛有一刹那的失神。
他的手动了动,然后有些懊恼的转过头看向窗外。
他是真的,真的不能一直和她在一起,因为只要和她在一起,靠得太近,他就总会有一种,想要揉一揉她,摸一摸她,或者任何其他身体接触的冲动,这种失控的感觉,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陌生。
他伸手按上了自己的胸口,那里,被她的手肘撞过的地方,隐隐传来一阵阵的闷痛。
阿暖见他说话说的好好的,突然皱了眉转过头去,然后按住了胸口,立即就想起了之前自己干过的事,不由得就有些紧张起来。
她道:“廖叔三爷,你,你没事吧?是先前我撞你的地方疼吗?我们,我们还是先去看看跌打师傅吧?”
坐在前面座位的林满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天哪,这是他们三爷吗?竟然跟个小姑娘装起了病弱!就云姑娘那模样,他们三爷就是让她踹上两脚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啊!
还跌打师傅,林满都替他们三爷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