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只知道自己心里苦,可看如今怀浮霜这模样,不用想也能看出来,他这些年,过得也并不好。
光是这样不起眼儿一张纸他都留着,足见这些年,他心里有多想他的小不点儿。
“前辈。”
谢然闻声回神,看了一眼小白小时候的字,其实细看起来,跟现在写的那个字不算像。
他微微蹙了蹙眉,低声道:“是我想多了,当年小白还小,那会儿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的,跟现在不是很像,也很正常,所以光凭借着字迹来判定什么的话,并不是很准确。”
他说这话一半是正常分析,另一半儿是想安慰怀浮霜。
可怀浮霜却跟他的观点相反:“可我却觉得,他这个字写的,像极了小不点儿。”
谢然又盯着看了半天,可还是不明白哪里像。
怀浮霜看着白良玉刚才坐过的地方,眼底多了几分温柔:“方才他写字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他起笔、抬笔、落笔,哪怕最后放笔的姿势,都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谢然顺着怀浮霜的话往桌子上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小白放笔放的习惯跟旁人完全不同。
正常人放笔,都是把毛笔笔尖搭在那方砚台的边缘,可小白刚才却把整支笔横放在那砚台的中间。
谢然心下一喜,转头看着怀浮霜:“你是说,他小时候也是这样放笔的?”
“是。”
这回怀浮霜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而不是往日里冷淡又带着几分敷衍的“嗯”字。
“那你之前怀疑那个假的小白的时候,有没有看过他写的字?”
怀浮霜摇了摇头,道:“没有。”
他早怀疑那人是假的,若不是顶着一张跟小不点儿一模一样的脸,就那人做的那些坏事,他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又怎么会有心思去观察他写的字。
谢然闻言,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双手在胸前环抱着,道:“我刚才让他去拿的,是你们小时候经常玩儿的那个机关锁。”
怀浮霜听到这儿,瞬间抬眸看了谢然一眼。
他本以为谢然让白良玉出去拿东西是为了支开他跟自己说话,如今才明白,让他拿机关锁的本意是继续试探。
他们小时候玩儿机关锁,有十几种解法儿,他小时候也教过小不点儿很多次,但小不点儿却十分执拗,只肯用那一种方式解开。
如果……白良玉能用跟小时候他最喜欢的那种方式把机关锁解开的话,或许就可以证明,眼前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他的小不点儿。
时间似乎慢慢静止了,二人待在房中,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等着,看着门口的方向。
直到不久后,门口响起了白良玉的声音。
“谢前辈,是这个么?”
白良玉笑着,刚走进门便举起手中的机关锁给谢然看,像是为了故意引起人注意似的,还特意把手中的机关锁晃了晃。
谢然见他这动作,下意识想起了白良玉小时候拿着机关锁玩儿的时候也喜欢这样拿在手中晃一晃。
这细节连他都能看出来,怀浮霜肯定也能看出来。
他转头往怀浮霜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见怀浮霜的眸色比以往深沉了几分,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白良玉的手和他手中的机关锁,黑色的眸子里仿佛透着几分期待。
“前辈?”
白良玉见他看着怀浮霜走神儿,轻声唤了他一句。
“哦,对,是这个,我今天无意间在卿之房间里找到的,研究了好久也没研究明白,就想着拿来让你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