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承认刺客是冲着他而来,魏娆满意了,不过还是礼尚往来道:“其实还是我连累了世子,如果世子没有陪我来锦城,也不会给他们可乘之机。”
这些刺客,可能早就盯着她与陆濯了,陆濯平时出门都有赵松兄弟或八个都头跟随,只有这次来行宫,刺客们才找到了机会。这条路是进出行宫的必经之路,刺客们肯定猜到了他们的目的,知道他们还会原路返回,便设下陷阱在此,以逸待劳。
“我心甘情愿,姑娘不必再自责,有人想除掉我,这次不来,以后也会等到机会。”陆濯低头,迎着魏娆清澈的目光道:“今日若没有姑娘,我可能无法全身而退,还要感谢姑娘救命之恩。”
魏娆看得出,陆濯是真的在谢她。
可她并不习惯这样的陆濯,抿抿唇,魏娆看着地上的尸体道:“世子的命是我冲回来的,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再被刺客害死,再说了,你若死在这里,回京之后我如何向国公爷老夫人交差?”
两人同路而行,谁出事,另一个都没法向其长辈交差。
“你的伤怎么办?”魏娆转移话题道。
陆濯没有性命之忧,他让魏娆扶着他,先一具一具检查这些刺客的尸体,对每具刺客,陆濯都会先看对方的脸,然后脱去对方的衣裳,看看刺客有没有携带什么信物,或是身体四肢有没有什么明显的胎记或伤疤。
魏娆只管扶着他四处走动,陆濯检查尸身时,魏娆便转过去。
陆濯揶揄她道:“我还以为姑娘毫无忌惮。”
魏娆对着树林冷笑:“我是毫无忌惮,只是担心世子又来说教,索性不看,图个耳根清净。”
二十具尸体都检查完了,魏娆在陆濯的坚持下将他扶到一棵树下休息,她好奇问:“有什么发现吗?”
陆濯颔首,却道:“就不告诉你了,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魏娆有句话都跳到嘴边了,看眼他的伤,又给咽了回去。
陆濯忽然吹了声口哨。
稍顷,飞墨一转一转地绕着密布的林木来到了陆濯身边,低下马头,蹭了蹭陆濯的脑袋。
“我没事。”陆濯拍拍它的头,回头对魏娆道:“马鞍里备着伤药,还劳姑娘替我拔箭止血。”
魏娆跟师父学过包扎,只是拿来练手的全是云雾山中的兔子。
“前面就是村庄……”
“你我去行宫,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陆濯闭着眼睛道。
魏娆便不再多说,看看陆濯的腿,再看看他的胳膊,先去飞墨背上拿东西。
马鞍两边都有侧袋,一边放得是干粮,一边放的是伤药,陆濯还单独准备了一个小包袱,里面是他的两件袍子。
“箭上并未淬毒。”魏娆观察陆濯伤口的血色,欣慰道。
陆濯一直闭着眼睛,道:“他们一开始要活捉你,定是要辱你,到时候将你我的尸首放到一起,伪装成祸事因你的美色而起,倘若箭上有毒,便容易令人猜疑到刺客头上,毕竟普通的山匪不会准备带毒的武器。”
魏娆全身发冷,陆濯的这个仇家,心思歹毒且缜密,太后再恨她与母亲,也不至于如此暗算陆濯的性命,陆濯好好地活着,神武军主将后继有人,对皇上对本朝都是幸事。
从陆濯沾血的外袍上割下几条当做纱布,紧紧地系在陆濯的伤口上方,准备好了,她看眼陆濯,又快又准地拔出箭头,在拿纱布捂住他的伤口。
腿上的箭也拔出来,陆濯一声没坑,只是脸色更白了。
好在,血止住的很快。
魏娆再拿出陆濯一件干净的中衣割下几条,上了药后,替他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