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薛宴惊的视角看来,这个宴王简直是为朝中大事操碎了心,堪称鞠躬尽瘁,也一直在慢慢想办法放权,每日批改奏章批到夜半时分。但在外人看来,她每日关起门来烧灯续昼,却是不知在筹划着什么惊天阴谋。
最终宴王终于被允许踏出府邸,还是因为前线吃紧,小皇帝才紧急调她去边关驻守。
宴王到边关才发现,所谓的前线吃紧,是由于敌军以投石机对阵,那投石机里装的却不是巨石,而是死于瘟疫之人的新鲜尸首。
大家哪里预料得到这一招?兵士们感染疫病,接连死去,宴王抵达时,城郭之下堆满了裹着白布的尸首。
有垂死的兵士看着她:“此地形势已无可挽回,陛下派您来,大概并非想让您力挽狂澜,而是存心让您死在这里。()”
≈hellip;≈hellip;?()_[(()”宴王没有应这句话,薛宴惊却觉得她心下大概早有猜测。
绝望的兵士们冲上城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面却早有防备,防护得严严实实。
这场仗打得声势浩大,每一日都有人死去。
上面粮草、医药拨得都远远不够,宴王凭着自己的面子到处借粮、借药,好在她在百姓当中有口皆碑,让她筹得不少物品,熬过了这个寒冬。
最终宴王凭着余下的半数士兵,仗着地势,居然守住了这座边城,一直熬过了寒冬,待天气终于暖起来的时候,瘟疫渐渐平息。
一场瘟疫,不知耗去了多少人命。
大楚对敌军,堪称不共戴天之仇。
如今,该轮到他们反击了。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小皇帝急诏,召宴王入京。
宴王甫一回京,就再度被软禁起来,这一次小皇帝铁了心要她的命,让太医对外宣称宴王染了疫病,已经时日无多。
薛宴惊和傀儡躲在院子外,听宴王对属下轻声叹息:“不够成熟,又不够聪明,我该拿他怎么办?他身边信重的那些人也只懂得争权夺利,教我如何放心得下?()”
要不,()”属下咬了咬牙,横下心思,把早就埋藏心底的话喊了出来,“反了吧!”
“放肆!”宴王却大怒,“看在你跟我十年的份上,饶你这一次,以后绝不可在我面前提起这种话!”
傀儡捂住眼睛:“这个走向我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简直比沈宴儿那一世还要憋闷,你怕不是连续几世抱屈才换得薛宴惊这一世天赋卓绝的吧?”
“……”
又过了几日,议和成功的消息传了出来,原来边关将士舍生忘死的时候,朝中早已秘密开始议和,小皇帝同意将两位皇姐送与异族和亲,又送上粮食万石、丝绸万匹以换得两国太平。
朝野间一片哗然,摄政王病重的消息传开,皇帝试图把所有责任推到她身上,说她领兵不利,折损了不少将士,才逼得自己不得不选择议和。
民间对这种论调却不怎么买账,骂声一片。
异族此时却又要加码,除了两位公主外,又要了几位重臣的女儿,以及千名宫女,丝绸万匹也变成了十万匹。
皇帝的确是不够聪明,他太急着除掉宴王了,却忘了她病重的消息传开后,异族必然要得寸进尺。
他又迟疑起来,想着先拉宴王出来遛一遛,但宴王却好似对他失望已极,坚决称病不出。
“不出就不出!她想让朕求她吗?”薛宴惊看到他摔了一桌的杯盘,“朕偏偏不求她!十万匹丝绸难道朕出不起?”
“陛下息怒。”
“民间还叫她军神,吹得再高有什么用?”皇帝推倒了博古架,摔了一地的玉器,“敌方阵中可是有真正的神女的!”
薛宴惊和傀儡都怔了怔,对视一眼,难道他们误打误撞,还真的找到凤凰神女的踪迹了?
他们两个凡间史都学得不大好,不怎么记得史上大楚朝这位宴王的结局,但傀儡敲着脑袋,觉得接下来情势定然很不美妙。
他已经不想看下去了,拉着薛宴惊跑到城里酒楼买醉,立誓出去后立刻逼着小黑屋里的话本作者们写上十篇爽利文章以中和这份憋闷。
未料瞬间情势倒转,柳暗花明,他们躲在雅间里喝了三日三夜的酒,再出去时外面却已经变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