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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也只会说这是李家的祖坟冒青烟,跟觉尔察家的祖坟可没半点关系。
她道:“我也不是不明白额娘的苦心,只是舅舅们这样外人看着糟心,他们说不定觉得自己过得挺好的。”所以有时她觉得额娘替两个舅舅操那么多心,有点累了。
四爷慢慢听着,心里却想起自家那一堆哥哥弟弟来。照素素的说法,他看着可怜的,那个可怜人却未必是真可怜。
七弟打小腿脚不好,看着皇上是厌弃了成嫔,不乐意提起他。可是阿哥们的格格,只有他是两个满族老姓的格格,这是连太子都比不了的。
八弟的生母身份低微,在上书房时一向不起眼,可皇上之前挑人怎么就挑了他?
弱者未必真弱,强者也未必真强。
四爷走了神,李薇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让屋里人都退出去后,拿起丝绳编起花结来。等四爷回神,惊讶屋里都没人了,她笑道:“你刚才睁着眼睛都盹过去了。”
他一笑,道:“爷是走神了。”拿起她编好摆在一旁的几个花结,指着其中一个绿色的如意结道:“拿它给爷穿个扇坠儿吧。马上就到夏天了。”
夏天很快来了,仿佛一下子天就热起来。
李薇怕三阿哥起痱子,拿金银花水给他洗澡。还把二格格和弘昐都叫来,一人准备了一桶热水。
二格格大了,羞道:“额娘真是的!我不小了!”
弘昐也迟疑的看着正在木盆里拍水撒欢的三阿哥,不肯跟小弟弟一个待遇。
“额娘也洗啊,”李薇道,“你们阿玛也要洗,我都准备好了。快回屋洗去。一会儿水凉了。”
于是,下午四爷来时,二格格和弘昐都在院子里晒太阳晾头发。院中葡萄架下铺着一张大竹席,三阿哥只穿红肚兜趴在上面跟姐姐哥哥们玩得正欢乐。
二格格和弘昐略坏,一人坐一边,拿东西逗三阿哥。一个喊:“弟弟过来,过来就给你。”三阿哥咯咯笑着吭吃吭吃爬过去,那个把金铃藏身后,拿手伸给他看:“没有了,没有了。”然后指对面,“你看,在那边呢。”
另一个就摇手里的金铃,哄三阿哥:“过来,过来,在这儿呢。”
四爷站着看了半天,笑道:“就知道欺负你们弟弟。”
弘昐道:“额娘说让弟弟多爬爬好。”
二格格指着屋里:“阿玛快去,额娘说也给你准备了呢。”
准备了什么?
四爷好奇的进去,见她在屋里也是晒着头发,笑着说:“怎么今天一院子的人都洗澡了?你怎么不去外面晒着?”
李薇道:“小孩子晒晒好,骨头硬。”她总不能说晒太阳补钙吧?
“你给我留了什么好东西?”四爷问。
李薇笑着推他进了角房,门口挡了架屏风,屏风后就是一个大浴桶,里面备好了有半桶琥珀色的汤,微烫。不必凑近就能闻到一股药味。
她说:“你也泡泡吧,现在往里兑热水,马上就能洗。”
金银花汤啊。
小时候在宫里就洗过这个,不过大了后就很少泡了。倒是素素有孩子后,每年夏天都要泡一回,防疫除瘟,对小孩子尤其好。她给孩子泡还不算,连她带他都会准备一大堆金银花汤,催着一起泡。
其实四爷爱出汗,一到夏天坐在椅上时间久了,屁|股上就爱起痱子和湿疹,一起一大片。涂了药又痒又刺很不舒服。
尝到好处后,四爷也喜欢泡这个。有时自己在书房还要泡一泡。
他这时就说:“让他们兑水吧,这会儿时间还早,我也泡一个。”
泡完出来,已经快五点了。四爷也不回书房了,叫来弘昐查他的功课,父子两个你一问我一答,二格格坐在旁边,跟弘昐比着看谁答得快。
李薇喂过三阿哥后,让奶娘抱走。跟着叫玉瓶过来吩咐晚膳。
玉瓶出去找了赵全保,说了晚膳单子后,赵全保复述一遍就要去,玉瓶喊住他,冷笑着刺了一句:“这回可真该刘太监侍候了,你也省了不少心吧。”
赵全保站住脚,看时候还来得及,拉住玉瓶躲到一旁,笑道:“小姑奶奶,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玉瓶沉着脸,道:“别打量没人知道。主子信你,你不说一心报效主子,反拿主子去做人情。”她狠狠按了几下赵全保的胸口,“捂着良心问一问,你对得起主子吗?”
赵全保让她推得一个踉跄,赶紧站稳,道:“你这话好没来由,我待主子是什么心,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玉瓶喊住他,道:“你收刘太监的银子我不管,他想侍候主子,抱主子的大腿,那是他的事,我也管不到前院去。只是主子也不是干站着让人蒙的,你这种小手段,使一两回还行,能使多久,你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