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一僵,脸上笑容淡了几分。
“是。”
刘肆带了未处理的奏折过来,夜色逐渐深了,最后一本处理完,刘肆出了一身的汗。
淑妃跪在地上,冷汗涔涔。
良久,等落笔沙沙的声响消失,空气中只剩下一片死寂,淑妃爬着过来:“陛下……要不要臣妾服侍您入睡……”
刘肆双眸狭长,薄唇微抿,整个人不怒自威,再大胆的人在这个年轻的帝王面前都很难彻底放松,淑妃等了半个时辰,她如果没有记错,约摸三刻钟药效就该发作了。
她心底生出了恐惧。
男人的声音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怒火:“你以为你能算计朕?”
淑妃吓了一跳:“臣妾……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刘肆一脚踹在了淑妃的左肩,淑妃整个人被踹飞了起来,身子撞到了柱子上,“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他眸色略有些泛红:“朕最厌恶被人摆布,淑妃,不想在冷宫过一生就收起你的算计。”
“砰”的一下实在太大声,外面的太监都被惊动,李大吉警觉的道:“陛下?”
刘肆的声音喑哑,似乎在压抑某种情绪:“摆驾烟岚阁。”
虞夏这个时间点本该熟睡,今天她并没有睡。
傍晚的时候,虞夏看着外面那一丛芍药发呆,这样的生活虞夏真的已经厌倦了,她早就腻了,几个月前,还没有落到刘肆手中的时候,虞夏觉得她最大的烦恼是每次睡觉都会睡几天,十几天,长睡不醒,这会让她错过很多很多的事情,从前她就活在美梦中,像是活着,又像是没有活,如今终于坠入了凡间,她清清楚楚的感觉自己在活着,活着受罪。
她害怕刘肆。
害怕看到刘肆那张阴沉的面孔,害怕被刘肆触碰,他喜欢褪去她的衣衫,将她当成一件物品,可能是一副漂亮的美人画,也可能是一件珍贵易碎的花瓶,肆意抚摸,亲吻,留下他的痕迹,就像印章落在画上,落在花瓶上,这都是不能消除的,会一直留在她的心底,让她每晚都恐惧。
芍药开得正好,灼灼耀眼,虞夏掐了一朵白色的,放在手心,她坐在了花丛中,巧蕊不知道她在这里,正带人四处找她。
有宫人从虞夏的身边走过,花丛半人高,虞夏躲在里面,压根没有人发现。
其中一人道:“屋子里伺候的宫女都在找皇后,不知道皇后去哪儿了。幸好陛下没有来,如果陛下来了,看不到皇后,岂不是会把一屋子的人都杀了?”
“她们在里面伺候不比咱们轻松,我听说,怜烟什么错都没犯,可能陛下看她不顺眼,大晚上的就把她给拖出去打死了……”
虞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将手中那朵芍药放在了桌上。
巧蕊见虞夏脸色苍白:“主子,您怎么了?”
虞夏道:“怜烟呢?”
巧蕊脸色瞬间也白了,她道:“是不是有些嘴碎的奴才胡说了什么?主子您别信,怜烟被安排到其他地方做活去了,她还在宫里呢。”
虞夏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了。”
如果没有来伺候她,可能这些人压根不会死,刘肆想杀的可能是她,但他要利用她,不能杀她,所以才会将怒火发泄到了她身边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