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后,感叹了好几句无奇不有。
等到两人走出集市所在的街道时,后面的竹筐比来时轻了许多,但多了几只毛茸茸轻飘飘的小玩意,嘎嘎的乱叫声淹没在来往的车马人声中。
温野菜担心行动不便的喻商枝被冲撞,仍让他扶着自己的胳膊。
“咱们先去百济堂卖药,那家药铺我常去,伙计不错,掌柜也和善,虽不知他家收不收药材,但问问也无妨,若是收,价格应当公道。”
喻商枝对凉溪镇一无所知,这方面自然是跟着温野菜行动。
两人缓慢前行,时不时听身旁的小哥儿与他讲着街边风物,喻商枝听得认真,总能及时地出言回应,让温野菜有一种被人在意的快活。
擦肩而过的人们时常会投来视线,大多是看一眼温野菜,看好几眼喻商枝,继而再狐疑地打量温野菜。
若是遇到那种目光太过明显的,温野菜便冷冷地瞪回去。
看什么看,没见过好看的汉子吗?这是我的!
然而他的注意力全在左右,却忘记查看身后。
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口,借着烙饼摊的遮掩,花媒婆被人用拳头威逼,脸色煞白地指向刚刚走远的两道背影。
“你瞧瞧,我可没骗你!那小郎中不仅没死,还同姓温的丑哥儿恩爱地不行!”
她的后侧,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闪出身形,居然是那日与花媒婆一起,送喻商枝去斜柳村的车夫李二。
若说上次他是心狠果决,那如今时隔半月,也不知是遇见了什么事,看起来落魄不少不说,眼神竟愈发寒地吓人了。
花媒婆双手默默合十,从玉皇大帝求到土地爷,自觉人果然不能干亏心事。
自从上回她和这李二被狗追出了斜柳村,本以为此后便把这件事拦在肚子里,大道青天各走一边,哪成想,她竟被对方讹上了!
李二每每扬言花媒婆若是不给钱,就将她伙同男方骗婚的事情捅出去,到时想必不会有人再敢找她保媒。
而反过来,李二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坐车的人又不在乎车夫品行如何,花媒婆压根没什么可威胁他的。
花媒婆靠说媒吃了一辈子饭,哪敢冒险导致饭碗被砸?
因而几次三番地,已经被车夫讹走了近二两银子,肝疼地直抽抽。
而今日她来凉溪镇说媒,路过集市时居然看见了温家那丑哥儿,不仅如此,还瞥见了姓喻的小郎中。
她当即有了主意,花钱雇了牛车赶回梧桐镇,把李二一道叫了来,口口声声说,我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婆子,还有几天活头,与其抓着我不放,不如去威逼喻商枝。
毕竟如今看来,他捡了一条小命,还赖在温家吃起了软饭。
这可是个长久生意,届时隔一段时间去打一下“秋风”,岂不美滋滋?
喻商枝是个郎中,行医看诊,兜里必定有钱。